【假如回到24小时前】活着

24小时前，我住进了这家医院，随即身上便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即使医生给我推了最大剂量的止痛药，身上的痛依旧难熬地让我流出眼泪。
女人的眼睛都哭肿了，坐在轮椅上，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用口罩遮掩着，被男人缓缓地推了进来。
“对不起孩子，都是妈妈不好。”
女人对着我呜咽地说了几句话，囫囵个儿似的听不大清，大概都是些对不起之类的道歉，那个有些粗犷的汉子竟然也在一旁悄悄地抹着眼泪。
可我确信我们之前完全没有见过面，不过她的声音又的确让我感到很熟悉，并涌上一种难以言说的心安，身上似乎也没刚才那么疼了，这种久违的畅快，像是赤身裸体，跳进无边无际的大海中。
“家属尽快做下决定吧，是否同意继续抢救。”
“救，救，当然救啊，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啊。”
女人把身体微微向前倾斜，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抓着医生的防护服哭喊着。男人则抹干了眼泪，双手有力地架在女人的腋下，支撑着她不必摔倒。
“你们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孩子的情况真的不是很乐观”
医生熟练地说着这段对话，又看了看我，像是想要征求我的意见一样，可我的喉咙已经被冰冷的管道戳破，意识也逐渐游离，命运似乎只能由他们做主了。
“即使救活，最好的结果也是终身瘫痪，你们确定吗？想好了就在上面签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