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回到24小时前】鼓声阵阵(2)

我们笑呵呵地应下了，叫他到时一定要来。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玲子突然对我说上边有一个会议要开。我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说明天晚上就回来了。
我没当回事，嘱咐了她几句，就上山了。
第三天，玲子回来了。当时我已经睡下了，玲子突然半夜敲开了我的门。此时村子里的鼓声刚刚散去。
我睡眼朦胧地穿好了衣服，一边抱怨着一边跟着她来到院子里。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
我问她怎么了。她不回答。
沉默了许久，她才终于说道：
“我们不能结婚。”
“别开玩笑。”
“没开玩笑，这婚我不结了。”
而后我就听到了她起身回屋的声音。
在这之后的几天，她既不务农事，也对我爱搭不理，仿佛我做错了什么一样。我也赌气不理她，一有空就到地里干活。终于到了第四天，地里的活计全都被我干完之后，我耐不住性子，把她约了出来，想要和她好好谈谈心。
谁知，她却从我手里逝去了。
她就像一朵莲花，还未盛开，就被残忍地摘下、碾碎……

2
参加完她的葬礼，我来到对面的屋子，坐在椅子上发呆。
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远处此时又传来了暮鼓之音，这是村子里的惯例：不管什么时候，这鼓声都会在半夜响起。
村子里的大鼓有着古褐色的包浆，经受过太阳的暴晒和雨水的侵蚀依旧屹立不倒。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个敲鼓人，在半夜时分敲响这鼓，提醒着夜游未归的村民尽早回屋。敲鼓人是村长从村民里选出来的，一代又一代的敲鼓人死去，又有一代又一代的敲鼓人顶替上来，所以才会鼓声不停。而现在的敲鼓人，正是村长本人。
今天自然也是不例外。听着这“咚咚咚”的鼓声，我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望向对面玲子的屋子，那里摆放着摇曳着火焰的蜡烛，在朦胧中闪着明灭不定的光。
按照这里的习俗，人死之后要在当夜被亲属守灵的。然而对于她，这一习俗已经不再适用。因为她的遗体已经面目全非，所以早已经被火化、下葬；而她也没有什么亲人，所以也根本没有人为她守灵。
3
我和玲子在同一孤儿院长大，考上同一所大学之后又被分配到同一个村子开展扶贫工作。她负责村子里地营收支出，从外面拉一些扶贫项目；我负责考察土地详情，引导村民种植经济作物。我们平时都会去村委会分配给我们的土地上耕作，只有在干完农活之余才有时间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