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无声处 第二章(3)

灵慧的眸子眨了眨：“原来是打日本人的主意，我可以给你一些日本人消息。”
男子默然，眉眼深邃不见底。
“只是，先生你也得常来光顾我的生意不是。”女子故作委屈地拽住男人的衣角。
男人插着衣兜，良久才开口。
“不虚此行。”
“许先生看着也像个体面人，怎么说起话来不明不白的。”女子戏谑道。
男子细长的的眉眼饶有趣味地打量起竹藤椅上的女人，娉婷婉约，小巧略显稚嫩的脸上是说不出的风情妩媚，碧波淋漓的眼睛含笑打探着自己的任何表情。
男人默默盖上了珐琅盒的盖子。
“收下吧。”男子按了按女人的肩膀转身出门。
“这算是答应了？”女子看着男人的背影唤到。
关门声沉闷地将走廊里明亮的灯光阻挡，房间里幽冷黯淡，女子神情冷漠，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起伏的胸口。
笙歌散场，喧闹的舞厅里只剩下了忙碌的清洁工，烟气和酒肉替盖了脂粉的香气，门口几个散场的舞女在卖烟童的盒子里挑了很久，红色的珠花晃动着。

“诶！这包烟怎么是湿的。”舞女不耐烦的扔回去，挑了另外一包后和另外一个舞女打打闹闹的离去，我笑了笑走到了卖烟童的身边。
“姐姐好。”小孩咧着嘴笑着，左边的脸蛋上有几道污痕，我替他拭着，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卷钞票放到小男孩的盒子里。
“去给妹妹买吃的吧。”我揉着他的头发。
小孩点了点头，笑得更甜了，从盒子中认真挑选出那包浸湿的烟，我郑重的接过紧紧握住，又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洋票。
“再买你一包。”
是春夏过度的梅雨季，狭小的居室里潮湿阴暗，我开着窗户，刚刚濛过细雨，幽暗的路灯反射在积水上，并不算暗，弄堂的夜从不平静，窄楼下包车夫酒醉的混闹起来，护着火将烟点亮，火星微弱成了这空间里唯一的焦灼，一点点撕开泡湿的包装，一阵阵苦艾酒的香气入鼻，浸湿的烟枝散落在桌子上，撕掉浸湿的外表，抽掉杂乱的烟丝，一根根的在找什么，直到抽出一个夹层，我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