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你等我(3)
饼哥和四哥还是一如既往地话唠,一坐下来就说个不停,搞得我差点忘了我找他们来的目的。我让饼哥停一停他的车轱辘嘴,转身拿出了那个铁盒子,把里面的照片拿出来递给他问他认不认识,他扫了一眼说不认识,我连眼镜都没来得及递给他。
四哥接过照片看了看也说不认识,栾云平他们两口子也这么说,我又递给他们几张那个男孩儿穿大褂的照片,他们的表情明显不一样,可还是说不认识,还调侃我在哪认识的这么一个小团子,大褂还借人穿,我把照片收回来低头捻了捻。
老友的寒暄总是结束的很快,聊了一会儿几个人也没留下吃个晚饭就前后离开了。
我坐在轮椅上又拿起照片,男孩儿穿着大褂意气风发,大褂的尺寸长度很合适,他们不可能没看出来,这样的大褂是要量身定做的,他们也不会不知道。
那天之后我依然没放弃,找遍了社里的人,可大家都好像编排好了一样说不认识,我没有办法,只是想知道男孩儿是谁的心情越来越强烈,我开始不配合治疗,最后住进了医院。
住院的那天我的反应格外强烈,排斥医院里的一切,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白色床单,弥漫在空气中的消毒水,这一切都让我想逃离,可我记得以前的我并不是这样。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喊我,我一转头就看到了那个男孩儿,他穿着一身湖蓝色的大褂,他喊我孟哥,他说他想我了,问我能不能陪陪他,可没等我回答他就消失了,我很惊慌,我拼命的想挽留他,可我却不知道他叫什么。
醒来的我擦了擦鬓角已经凉透的液体,捂住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蹦出来。
我让女儿把箱子带过来,把里面的三弦拿出来擦了擦,又把女儿新买的弦换上拨了几下却被护士告知医院里不得喧哗,这让我更加想离开这里。
女儿不同意我的决定,甚至把烧饼四哥都叫来了,可我是铁了心要出院,谁也劝不住,烧饼在情急之下喊了一句。
你这样对得起他吗?
对得起谁,他是谁,我为什么对不起他,我又为什么记不得他,为什么你们都瞒着我,没有人告诉我答案,我等来的是一管镇定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