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上楼

电梯坏了，我只能走楼梯。
所幸只有十层，不是很高。
一楼门口接待小姐腰背高挺，昂贵的化妆品在她脸上涂抹出精致皮相，她下巴微抬，眼里含着的笑意在我出现的那一刻散做星点，余下看不起。我耷拉着眉眼从她身边略过。
走楼梯平时不易碰到人，但今天电梯不能运行，大家也没办法。
二楼拐角有一个捧着手抓饼狼吞虎咽的小伙子，他板板正正的穿着黑色西装，黑框眼镜遮不住的青涩落到地上他脚边靠着的双肩包。应该是吃的太急，年轻人被噎的满脸通红。他拼命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脯顺气，我就着他拍击的砰砰声，继续往上走。
楼梯间三F的提示标志下站着一个女人，在吸烟，高跟鞋四周积下约莫八九个烟头，还有一张皱皱巴巴的纸。空气被烟雾带的沉重，我看她一眼，不认识。没什么可说的。
四楼角落有一个垃圾桶，昨天有人外卖盒子扔到里头，残余的汤汁从包装袋里流出来，用夜晚发酵成恶臭，勾的人只想吐。我捂着嘴巴，把涌上来的酸水咽回去。
五楼的人多了，有四个男人，我并不想从他们之中经过。他们人过中年，衬衫被肚子崩的紧紧的，他们的头发用发油规规矩矩的向后梳。有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四人齐笑起来，声若洪钟，在小小的楼梯间格外刺耳。我把表情藏在衣服兜帽下，低着头从他们之中快速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