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西藏，妻子，我的尸体(2)

当我们走出门后，一场我准备好的惊喜盛开在她的世界里。
我买下了广场上的大型屏幕的租用权，它播放着一段我留下的录像，那上面记录着我们的故事。我们从一开始的相见（政府规定人成年之后，就会匹配上最适合的配偶，然后法定结婚），到相知，到完全认可对方离不开对方，仅仅只花了三天。
有人曾质疑政府安排婚姻的法定，可之后没有人不对政府的安排心满意足，我也一样。不得不说，后来我才明白，这不一定是个完美的世界，但至少它隐藏了所有的阴影。
“这要花好多钱吧，”她又惊又喜，却故作扭捏地摆着身子，“其实你只要有心，怎么都一样啦。”
“不多，比起这些年你带给我的。”我望着广场上的大屏，我的大脑曾充斥着她对我说实话的念头。可现在看来，好像是痴人说梦。
巍峨的雪山,圣洁的湖泊。
衣着鲜艳的藏民们手摇着转经筒。
我们坐游览车在周遭逛了一圈，路上有许多五彩的旗帜高高漂浮着，而在此之下的，是那些匍匐前进的朝圣者，他们像极了佝偻的奴隶，但即使戴着木板的手磨出了红印甚至血印，也丝毫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那里面有瘸子小孩，寄望来世的老人，自闭症孩子的母亲……形形色色的人，在拼命前进着。太阳火辣辣地照射着他们，但却并不影响他们。

也许他们便是这个完美世界不完美的部分，即不能依靠虚幻麻痹自己的人群。
游览完后，到了夜里，匆匆归巢的黑色鸟儿飞去了。
再无他物的两个人坐在一起，未点燃的一盏灯的房子里。
我和她做着那种事，她37.2℃的体温，长长的头发，水润的眼睛，微微翘起的嘴角，轻轻微颤的呼吸。我再最后一次感受着她的妩媚。
也曾无数次希望它不是虚幻。
完事之后，我并没有匆匆睡下，而是独自站在阳台上看风景，一边抽着原始的香烟，而不是新型的无忧香烟，那些奇怪的要人一旦沾染上便无法自拔的东西。
在我不觉时，我的妻子，她也悄悄地来到了我的身边。
“是我做的不好吗……”她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小声得几乎要人听不见。
与此同时，楼底正走过一个肥壮的富人，他对几个女人左亲右抱，喧闹起哄着，口边唾沫横飞，仿佛精子朝圣于圣地。而这还是高贵的情侣酒店前的皓皓纯洁。
想到将要去拯救的是这样的生物，我竟然突然觉得恶心，甚至有种淡漠了的感觉。
“你会不会也像他一样？”妻子看到他，突然哭了，眼泪哗哗的流，“没关系，只要你想，我可以接受……”
我想辩解些什么，却又止住了，并用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痕，偷偷地尝了一口，无色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