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正方形的南十字星(2)

我见大爷一言不发，这么一路总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问他：“大爷，去哪里？只身一人？”他答：“不是，我先到长沙，见一面老伴然后去深圳。”
 “不是，你怎么，看这样子你不和老伴住一起啊？”我随即问道。
“没有，她死了好多年了，这次南行，只是为了完成，当年约定！”老头低声答道。
我肃然起敬，问他：“这么多年，您又如此老了，老伴既然已经仙逝，和您立下约定的人已经不在了啊！”我的意思是，身体条件已经快要不允许了，还冒此险，只身往南方走去？
“没关系的，我们之间，即使没有互相见证，远在银河两端，即使身处生死两界，近处彼岸花畔，也要身向约定的地方，我对她的承诺可不是生死能够相隔的。”老头答道。
接下来，老头就讲起他们两个之间的陈年旧事。铭此时吐出了第二缕烟。
“我们两个人是在广州认识的，我记得那时候她长的极美，是个夏天，我找她攀谈，我总是讲笑话逗她笑。结婚之后，有一次我问她，当年总是我给你讲笑话，把自己笑的合不拢嘴，你从没讲过给我听，不如现在给我讲一个，可是她不会讲笑话啊！白费当年我的那些笑话了。她后来说给我讲故事听，那天是晚上下班之后，我回到家，她在家门口坐在椅子上，看着星空。旁边还有一个空椅子，招呼我也坐了上去，说要讲那个欠我的故事，趴在窗台，他讲了南十字星的传说，只要许愿，就一定能实现。我说，你知道在哪里吗？她真真的指着南天星座最亮的四颗，那个四倍于竖线方向的南天极。于是我盯着哪里开始许愿，我告诉她，我许的愿望是，今后能有一串小娃娃，至少超过这正方形的南十字星座数目。她说那不是正方形的，我愣说就是正方形的……那个故事创造了顶好的一夜，年轻的魅力把我拿捏的死死的。

”
“很久之后的一年她六十三岁，比她大几个月的我总是唤她晴妹，她那时候患有癌症，是晚期。我们已经在北方我的老家生活了十几年。我说，咱们去广州，看南十字星去，以后咱们每年夏天都回到广州，后来她连第二次都没去成，便走了。”
“从此，旅途便只剩下了我。”
“小伙子，你去哪里啊？这样子一路，坐我对面只知道看你手里那本书了，介绍特区成立？或许接下来的旅途可以互相照料嘛。”
铭手里那支烟快要烧完，只剩下第三缕仍然在肺中打转，旁边小方睡得一塌糊涂。后山岗的微风，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