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也许是从未真正开始的旅途

等反应过来时，写出了一篇寄给最讨厌的自己的文章。
旅途，旅行之途中。
说到旅途，陈诚对于这东西几无记忆。虽然小时候被老爸老妈带着走遍了大江南北——哪怕闭着眼睛朝着中国地图扔飞镖，都能从附近点出去过的地方——纵使如此，他现在也记不清有关旅行的经历了。
有些可惜，陈诚只记得去隔壁市里的旅途了。陈诚这里很荒，大巴车的车窗外只有黄色的大地和蒙灰的小草丛，荒山上整齐地排着用食指和拇指就能捏住的小树苗——无论何时经过，都只是小树苗。陈诚很向往纪录片里那数人合抱的大树——生机勃勃——他没见过那样的树。
乘车时，陈诚每每会将头抵在冰冷的车窗上，透过呼吸附在窗上的白雾看这一成不变的风景。大巴在颇有年代的路上颠簸不破，陈诚的脑袋被在凝滞的空气里变得昏昏沉沉。他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死掉了，在心中默念着如果，任心酸与车窗的冰凉让自己久久不能入眠。
真是不愉快的旅途。
有时候，陈诚觉得自己就是路旁的小树苗，被寄寓着最美好的愿望，但从未能向所谓的美好踏出一步——与自我的意愿无关，说到底，在这种地方又怎么可能会变得更好？
说不定我更像是一条鱼，一条活在小鱼缸里的鱼——他这样想到。陈诚小时候有养过鱼——因为鱼看起来最好养。鱼重新买过好几茬，直至最后自己失去了走进店里买鱼的勇气。几条颜色鲜艳的热带鱼活在空荡荡的小鱼缸里，与污物和些许余下的小粒鱼食为伴，身体倾斜地漂在水里，不愿扶正自己的身体；鱼缸里的水很冷，水在发出异味后也不曾换过。他觉得卖鱼的人都是骗子，因为根本没有什么所谓好养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