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转】神山(4)

“确实该散了，”松鼠变回了原来的发型，“我要去给小灵珠画像了。”
松鼠说着就往山的方向走，路过低头皱着眉的阿竹时，往他头上施了个小法术，阿竹的头发变得五颜六色的，还闪着金光。
笑声又在一瞬间回来了。松鼠回过头往大伙的方向喊了句：“我真是个做头的天才。”
阿竹却没有说话，从刚刚开始他就进入自己的小空间了，甚至没有发现头发的异样，冷着脸也往山的方向走去。
桃花伸手把阿竹的头发变了回来，又对着花儿们说：“我们去做个头吧。”她指了指峰哥，“用他的新玩意。”
桂花梅花自然没有意见，只有十一有些疑惑：“为什么不用法术呢？”
峰哥抱起十一：“在山的那一边，人类没有灵力，不会法术，却可以和我们做成一样的事。小十一不觉得这样很神奇吗？”
十一点了点头。
峰哥给了三花一个眼神，示意她们往屋子那边走，自己也迈开步子：“人类和我们不一样，一个人死了，一个人就会接上，他们创造的东西是连绵不断。而我们死了，我们的灵力就会变成灵气回到神山里去。新的山精的修炼必须从头开始。”

“可是新山精是从神山的灵气里诞生的，死去的山精变成了灵气，那新山精不就是老山精变来的吗？”十一握住了峰哥的肩膀，顿了顿又接着说，“如果十一死了，十一就会在神山里转一圈，然后变成新的十一，回到大家身边。“
峰哥愣了愣，身体也短暂地僵硬了一下，可是又迅速地回归平时的状态，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被桃花打断了：”人类那是文明的传承，我们这是灵气的永存。我们的灵气会回到神山里，神山会记得一切。“
桃花抬手摸了摸十一的头，接着说：“小十一，你说得很对。”十一笑了。
在欢声笑语中，他们往山的反方向走去，进入了不太漂亮的草屋。
我站在原地，凝视着神山，出神地想着：
神山会记得一切。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阿竹修炼的地方了。我和阿竹不太熟的时候，他总说我要把神山的灵气吸干了，也总嫌弃我干扰他修炼了。一开始我都信以为真，跑到潭水的尽头去一个人打坐，我不想因为我的出现，破坏了神山原有的平衡。我在潭水里也能很快地化灵气为灵力，美中不足的就是潭水刺骨的冰。可后来的一个清晨，我刚踏出草屋，阿竹就冲过来拽着我的手跑向神山。从那一刻我就知道，阿竹的嘴是他唯一的缺点。我和阿竹并排打坐，灵气从他的身体里转了一遭出去，又进入我的身体里转了一遭，而后又流向他的身体。寒冷就在一次又一次的流转中消失，时间也是。记忆里的阿竹和眼前的阿竹重叠，他一如既往地勤奋认真。想着他应该又是像从前那样入了定，我转身打算去找松鼠。可突然间我听到一声叹息，我回过头，看见阿竹站起了身，向我走来，我来不及退让，下意识闭了眼，却只感觉到阿竹穿过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