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与鬼(9)

狐狸哼了一声：“可说呢——”
“虽然我也只见过你一只狐狸。”
“……”
过了一会儿，鬼问：“你要走了吗？”
狐狸点头，他要赶在第一道雷降下之前离开这个地方。
“那你还会回来吗？”鬼又问。
狐狸停住脚步，胸膛中，对方的心脏正在沉沉地跳动着。
“等我回来。”狐狸说。
鬼望着他，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还是那种丑得要命的表情——不过看习惯了也就那样。甚至还有那么丁点儿的顺眼。
真是见了鬼了。他想。
……
狐狸一直记得鬼点头说等他回来时的模样，记得那时从心底涌起的暖意。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狐狸一遍遍地回想起这一切，只为了弄清鬼是否骗了他。
然而怎么想都是徒劳。
因为狐狸没有办法验证自己想法。
因为他已经找不到鬼了。
尾声
多年以后，青山脚下的小镇。
人来人往的集市之上，一群小儿正嬉闹追逐着穿过石板铺就的小桥。
落在最后面的一个孩子没留神，一头撞上迎面走来的行人，差点摔倒在地。

好在被人拉了一把。扑倒在一个人的胸口。
耳畔传来有力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撞着她的耳鼓，把她整个人都撞懵了。
“你没事吧？”
孩子抬起头，青年关切的神情冷不丁地撞进眼底，孩子微微一怔。
——这人未免生得太好看了，比她见过的男人女人都好看。而且，不知怎么让她觉得有些熟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那分明又是不可能的。
“谢……谢谢哥哥。”孩子笨拙地道了谢，仍旧呆呆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瞧着青年，仿佛要在对方的脸上盯出一朵花来。
青年微微地笑了，孩子的心莫名地乱跳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那个——”她鼓起勇气向青年搭话，从未有过的，“大哥哥不是这里的人吧，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话出了口才觉得唐突，但青年依旧笑笑瞧着她，那微笑的模样竟有些像画卷中的狐狸。
然后她听见他说：“我来找一个人，还一样东西。”
“哦。”孩子一知半解地点点头，“那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想，她或许可以帮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