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菇]RUIN（7）(5)

或许，让自己永远停在这里也不错。他想。
就在他的心火即将熄灭之时，身后不远处传来烟火绽放的声响。与炮火声酷似的声音惊醒了Daleth，他知道那不是炮火。他想起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滑冰大赛，听烟花声比赛应当是结束了。
站在冠军位的人会是谁呢？好奇的意念像一双无形的手，将Daleth从绝望的深渊中捧起。
他想看看颁奖典礼。
Daleth艰难地从斗篷内拿出一瓶光能冲剂。
他想看看Alef，他记得Alef和他说过他想成为滑行冠军；他记得那个时候，Alef的眼睛很亮，像光。
待Daleth回过神时，他们已经抵达神殿门前。Daleth浑身乏力，再加上一直走神，几乎无法直立行走，下船后貌似是先祖将他抱回来的。他没料到自己会走神这么久，向先祖欠了欠身，算是致歉。
Daleth的腿有些麻木，导致他跨出第一步时差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好在他及时拾回了腿部的力量。他走近神殿大门，意识到先祖没有要跟进来的意思，于是转身用眼神询问他。
先祖有礼地弯了弯腰：“您在神殿中稍作休息，长老很快就会回来。”
Daleth扯了扯嘴角，他本意在询问先祖去的去向，并不想知道Lamel的事情，可他依旧忍不住问先祖：“Lamel去做什么了？”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

先祖毫不避讳：“有居民受冥龙所困，长老前去搭救了。”他抬手看了眼腕表，“现在应当在组织救治伤员。”
“救人？”Daleth惊叹，语气中充满了轻蔑与嘲讽，墓土人自己在墓土都自身难保，怎么可能愿意去顾及他人的生命？在他看来，Lamel去杀光那群自找麻烦的人才是合情合理。
先祖读出了他的心思， 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在这里出生的我们，与在外界的他们没有任何区别。我们同样拥有白发，同样拥有手脚，同样拥有代表光明的心火；我们被冥龙撞击后，同样会死；倒在污水中，同样会熄灭……我们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我们不是怪物。”先祖平静地说着，他胸前的那圆心火看上去是那么的刺眼，“我们只是比他们承受得要多一些。”
说罢，先祖转身走了，没什么情绪。
Daleth站在原地听完了，同样没什么情绪，他只是觉得很疲惫。他不知自己站了多久，他好像又失神了。等他再次回神时，他看见了不远处飞来的Lamel。
Lamel看上去很疲倦，和自己不同的疲倦。
Daleth突然眼眶一酸，一个令他震惊的念头从他的脑海一闪而过：你能够去救他们，为什么当初不来救我？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Daleth转而大笑，笑声中满是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