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菇]RUIN（7）(2)

Daleth成功脱险，却不着急离开。他一脚踹开鬣狗，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随后冷漠地俯视侧翻在地的鬣狗。他清楚地看到在鬣狗昏迷前，他复杂的眼神，是震惊、疑惑和露骨的贪恋。
在那之后，鬣狗三番两次来找Daleth的麻烦，把Daleth扔去喂龙、在他腹部捅一刀、企图让他呛死在污水中以及无数次的强奸未遂……Daleth的记性很好。
然而，Daleth看着这个数次将他置于死地的人，眼神却不及方才看着Sharon时万分之一的恨。他的眼神是如此平淡，仿佛此刻的他只是在注视一个陌生人。这副模样瞬间惹怒了鬣狗，他冲上前一把扯起Daleth的衣领。在鬣狗的记忆里，Daleth永远都是这副模样，不怕死、不在乎，似乎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东西能波动他一丝一毫的情绪。这让鬣狗恼火，也让他越发渴望看到Daleth濒临死亡时痛苦的表情。
鬣狗来势汹汹，显然要和Daleth发生些冲突。Daleth没心情陪他玩，于是回头求助身旁的Sharon，遗忘方舟的管理员应当会不想看到有人在自己的地盘闹事。可就在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里，一旁的Sharon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桌上那杯冒着白雾的热饮。
Daleth已经被鬣狗压在身下。鬣狗看起来急不可耐，胡乱地扯Daleth的衣服，像极了一只淌着涎水饥肠辘辘的鬣狗。Daleth将手伸到腰后试图拿出匕首，不料却摸了个空。他忽然有些烦躁，朝鬣狗的嘴角狠狠来了一拳。鬣狗的脑袋随之一嗡，回过神后，他一下子红了眼，抓起Daleth的头，死命往地上砸。Daleth的体力不好，越来越不好了。他自己默默地想着，仿佛根本感受不到后脑勺的痛楚。他抬了抬手，想反抗，但他实在太累了，于是手又垂了下去，好像刚才的那一拳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鬣狗一边打着Daleth，一边还在骂什么，吵得Daleth耳朵疼。
正当Daleth的瞳孔即将涣散时，鬣狗的动作突然一顿，他似乎在朝一个方向看去。Daleth聚了聚神，看向那个方向，一个样貌和他有几分相似的人站在他们面前。Daleth明显感受到，压在他身上的鬣狗在微微颤抖。
鬣狗一动不动，甚至不敢轻易呼吸。他看着先祖默默走到他们身边，蹲下身，从斗篷中拿出一把匕首放在Daleth手中。
几乎是匕首与Daleth的手心相触的同一秒，Daleth一把扯住鬣狗的头发，猛地将他拉向自己。利刃刺进血肉，皮肤组织、鲜血与肌肉黏连为一体，贪婪地吸附在刀刃上，争相倾诉它们的情绪。痛苦、绝望、烦躁、兴奋，种种情感从刀尖一路传达到Daleth握在刀柄上的皮肤，再由神经传递到大脑。
Daleth是有情绪的，起码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他的神经正在传递助长情绪的化学物质。但在一旁的先祖看来，Daleth是冷静的，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感。这让先祖有些担忧，分明不久前，Daleth还会因Alef感到焦虑，被Lamel扰得愤怒。一旦Daleth失去了情感，后果可能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