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罗菲昂其人》（上）(6)

然后，为了让他所鼓励的新方向能稳固下来，成为新国度成员的稳定追求，忒罗菲昂积极与北方的精灵国家接触。由于他之前和“奋进者”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伊里昂为首的僭主们并没有为难他。有观点甚至认为，忒罗菲昂和这些大陆东部的精灵们的隐秘同盟关系早在黑暗精灵作为一个族群诞生前就已存在了，伊里昂等人对强权的追求甚至有可能是反过来受到了忒罗菲昂的影响。无论如何，忒罗菲昂率领的精灵异类们确实和黑暗精灵建立起了牢固的联系。血手信仰在此期间的某个时间点诞生，并很快遍及各个黑暗精灵国度。海德拉托的这一支精灵接受血手信仰甚至比佩涅罗佩共和国还要早。而这种宗教的诞生也意味着黑暗精灵作为一种族群认同被正式确立起来。这种文化转变被认为在第一纪的前八十年内就迅速完成了。对忒罗菲昂来说，这种信仰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他很快就在军队中发展了大批信徒，并在往后的日子里将血手信仰推广至全国。
最后，他开始严厉打击之前蔓延全国的享乐主义氛围。所有与地位挂钩的享乐行为都被明令禁止，无端折磨奴隶的行为也被禁止，取而代之的是将奴隶作为陪练的另一种虐待。忒罗菲昂一方面鼓励所有民众追求力量和上进，一方面又将地位的提高与享乐剥离，阶层跃升被他改造成一种永无止境的试炼与折磨。而奴隶甚至被剥夺了这种自强的权利，只配成为自由民实现自我的踏脚石。这种文化改造直接反映在了海德拉托特有的饮食上——原本先祖精灵的食谱就乏善可陈，而海德拉托的黑暗精灵除了增加一些肉食比例以强身健体外，在食材处理和调味上可以用灾难来形容。这种文化遗存一直影响到今天，让海德拉乌尔的特色饮食成了周边的笑柄，同时又成为竞技场角斗士们青睐的对象。

这当中值得注意的，是忒罗菲昂保留并改造的奴隶制度。如今的海德拉乌尔已经废除奴隶制，但残存下来的文书依旧记载了当时贯穿全国上下的残酷。海德拉托的奴隶制被认为传承自先祖精灵社会的奴隶制，同时又一定程度脱离了过去种姓制的色彩。就我们目前所知的情况来说，残存到八十年战争为止的黑暗精灵奴隶制有两种形式。一种是自由之地艾勒斐洛基斯的契约奴隶制。那里的契约奴是由于各种情况而自愿向有力者——通常是艾勒斐洛基斯的各个学者——出卖自己的自由和劳力而出现的。契约会根据奴隶擅长的技艺规定其义务范围，并约定奴隶出卖自由的时限，到期便重获自由。而另一种就是忒罗菲昂在海德拉托一手改造、巩固的奴隶制。这种制度下的奴隶大都是战俘或非法买卖的受害者，比起契约奴来说处境更为悲惨。某种程度上，忒罗菲昂将他们视为磨炼自由民的器具，而不是有生命的凡人。
学者们普遍认为，忒罗菲昂对奴隶的处理和他对血手信仰的态度息息相关。他要求海德拉托的自由民从小就要在匮乏中随时能进入临战状态，学会生存，并鼓励他们在保全自身的情况下去底层区域偷抢奴隶的生存必需品。在磨炼战斗技巧而非享乐的情况下，自由民殴打奴隶是被允许的。如果自由民在这种情况下被奴隶打败甚至反杀，则是他自己的弱小所致。同时，因自卫而杀死自由民的奴隶如果不是精灵，将被立刻处决。如果这名奴隶是精灵，便会进入试炼阶段。奴隶被允许在血手祭坛地下的迷宫中努力逃亡，期间将有其他自由民——通常是专职的武士——来追杀奴隶。有的传言甚至说，忒罗菲昂豢养的九头怪兽就在迷宫深处，如果误入其房间则将彻底失去生机。我们可以想象，在这种近乎绝望的境遇下，应该极少有奴隶能活过这一阶段。如果成功逃出迷宫，那么这名奴隶将获得自由民的身份，加入海德拉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