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rse and house(6)

我一度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巴，阻止那不经大脑的话。
是怕它离开吧——怕它现在离开，但更怕它相处后的再次离开。
本来不抱奢求的，忽然有了一丝希望，再次掐灭呢？那样的起落，我会死的吧。
我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只是想想，都已经无法承受了……
周遭，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一秒……一秒……
时间像是在做着一场无情的审批，毒辣的阳光随之对我施加一场残酷的刑罚。
我像是被烈火炙烤着全身的人，残喘着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它缓缓地，开口了。
“天性，不仅是生存的本能，更会驱使着人去选择舒适。”
“我想，我是违背了天性来爱你的。所以不用担心。”
它亮亮的眼睛，像是清冽的古潭，那瞬间，身上的温度，仿佛都被它吸走了，一股清爽冰凉的气息传遍了全身。那是沙漠里不可求的畅快。
我盯着它的眼睛，大脑放空了，却又听见自己颤抖的话语。
“可呆在这里，你会痛苦。”
这里是沙漠啊……
我欣喜到不能自已了，可我好舍不得它委屈自己。

它笑了笑，说到。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努力，做些什么，让彼此都舒服起来吧。”
“那做些什么呢？”
我傻傻地问。
“像是一些，力所能及的——比如，先种活一棵树之类的。”
它在我面前伏下了身子。
我骑上了它的背。
那是一匹野马，可它愿意被我骑在身下。
我骑着它奔向了绿洲。
“我们可以带些这里的土回去。”
它说到。
我恍然大悟，猛拍了下脑门。
“对哦！种树，是需要土的！”
它看着我的模样，笑起来。
“你看起来好像笨笨的。”
我被骆驼说过很多次，一直不以为然，但它说起来，却让我羞赧。
它哈哈大笑。
回去的路上，它驮着泥土和树苗，我抱着水桶，平排走着。
这种奇异的感觉，笼罩在全身。
我第一次对我的土坯房产生了家的期待。
可真是奇怪。
我们回去，趁着夜晚的凉意，开始种树。
意外的，遇到了骆驼。
它看到野马时，惊讶地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