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巨额悬赏，龙蛋与剑》(4)

我没把袖子放下来，手就弯在腿上，任由它晾着。
不这样做，衣袖的绒毛就会沾在伤处，厚厚一片。
抠起来痛，不抠看着头皮发麻，所以还是不拉下来的好，宁愿被凉风吹得发冷。
回家还得洗衣服，真心麻烦。
车停火熄，我立马奔上楼，脱下被血沾染的衣服，沾上水轻声揉搓。
灯也只敢开浴室一盏，悄无声息地偷摸洗涤，总算把那暗红的血色褪净。
一件也不能用洗衣机甩干，根本甩不起来，徒在转筒内壁碰撞。
拎着吸足了水的衣裳，我随便拧了几下，反正也拧不动，就这样用酸麻的胳膊把它抬到楼顶。
水珠淌了一路，缓慢地把衣架套进衣领，吃力地双手送上铁丝，才算晾好。
在二楼洗脸池冲去手上的滑液，我瞥了眼自己憔悴的面色，去老屋陪着家人被烟熏。
腊肉成色已经差不多，过几天该收进冰柜了，免不了储藏之前烹煮一截尝鲜。
家人望着腊肉畅聊，和远在异地的血亲视频通话，我只管把视线投向手机，思路在多座“悬崖”间跳跃。
直至深夜，家人们全都散去，我才带着一身烟味去洗脚。
一盆水从热到凉，我才提起冰凉的脚，仿佛从未把脚丫浸进温暖的水里。

倾倒掉清澈的水，我猛然想到一个问题。
既然我的脚这么干净，何必天天洗呢？就为了满足心理上的洁癖？
确实，一天不洗总感觉臭臭的，像糊了一层黏膜。
罢了，这不是现在该想的，疲惫的身体告诉我该休息了。
蹑手蹑脚地上楼，我兜里揣着水杯，充电线在另一个兜。
手机在手中发亮，摄像头下方打着刺眼的照明灯。
一如往常，我关门的动作很轻，那不肯就范的门锁还是“咔”的一声。
虽然早已习惯，我还是后脑一紧，父母一定又知道我很晚才睡。
关卧房门我更加小心，神经一直紧绷，才一点声音也没有发。
感到如释重负，心底泛起短暂的满足，卸下携带的一切货，褪去衣裳。
脱衣时，我也看着手机，上面并没有动态，但看着好像安心一些。
随手把衣裤扔在床头柜，我绕回门边，把手机充上电，才痛苦地躺下。
刚才脱衣服时，我就感到浑身疼痛，随着运动，肌肉收紧、撕裂，掀起剧烈的痛感。
在想象中，我是满头冷汗、呲牙咧嘴的。
疲乏万分地躺倒在床，闷哼出一股粗气，我才转身面部朝下，看着几天还没写完的一章文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