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赐(3)

城门。
“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大的动静？”
“不知道，好像是城门口那边发出的声响……”
“不好了不好了，城门那边好像着火……”
“什么？”
嘭！ 又一声爆炸声响起。
这次离集市很近，人们被吓得捂住耳朵四处逃窜，方才还热闹的街上立刻杂乱起来。
与此同时火苗从四处蹿起，没多久离川城里就四处烟雾缭绕，哀嚎求救声此起彼伏。
惊慌失措的人们只想活命，不少人纷纷挤向城门口，可他们一离开离川就被那些银灰色的光点灼伤。
也有不怕死的披着被水打湿的被子往外走，可还没走多远，身上就开始发烫，紧接着开始七窍流血，睁着惊恐的眼睛流血而死。
在死亡面前，人们开始退缩了。
人们发现只要不离开离川城那些光点就不会起作用，他们退回城里，开始灭火自救。
人们跪在神像面前神色惊惶无比虔诚地求救。

顾徽俞很想笑。
人总是一边渴求救赎，希望获得他人的善意，然后又一边对这些善意嗤之以鼻，轻蔑甚至唾弃。
“哈哈哈哈哈！”顾徽俞站在城楼上笑得放肆，他看着人们害怕恐惧的身影心中没有丝毫喜意……只有无尽的迷茫，无措，悲哀，以及癫狂。
他想起绛業倒在他怀里时那副绝望又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原本该是天上出尘高贵又无欲无求的神明啊，走到时候却满身灰尘红了眼睛。
——神明也动凡人的心思。
顾徽俞半仰起头，将手覆上自己的眼睛，银灰的光点和他面前的火海纠缠在一起，跳动的火焰和漫天的光点勾勒出一副盛大绚丽的画卷。
风不知晓人的悲哀依旧欢欣鼓舞的招摇着，把顾徽俞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乌发也不听话的扬了起来遮住了他的视线。
将捂着眼睛的手往后一撩，顾徽俞偏头看向火光四起的离川城打了一个响指。
爆炸声忽然消失，空中绽放的烟花也忽然没了声音，只有无数银灰色光点和焰火混在一起漂浮着。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畏畏缩缩地开始四处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