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之下》——第四卷 上（十三）(3)

“你...”
看着一脸满足的诺亚，秦酒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他有些害怕再跟这个古怪的女人扯上关系了。
而来到停车场，一个小小地身影正站在那里等待着他。
是张墨白。
“没想到还在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先走了。”
“本来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我有点累了、我今天要翘班，把头蒙上关掉手机睡到自然醒。你能载我一程吗？”
很少会有人把翘班这件事情用如此郑重其事的口吻说出来，但不知为何秦酒黎觉得这发生在小白身上却十分合理。
他耸肩一笑，为这名小女士绅士地打开车门，回到。
“乐意之至。”
油门一踩，冲出“短裙”街区，开上环城高速。
时间是清晨，地点在海滨。
这座环城亦是沿海的高速公路是霍克走马上任之前便立下的项目，直到一个月前才堪堪竣工；其目的自然是为了缓解以中央大道为首的城内主干道的拥堵情况，减少城中交通系统的压力。
不得不说，这高速路上的风景很漂亮。哪怕在阴暗的深海中，这个时间段依然能从远处的地平线那里看到蒙蒙光亮——这恐怕是整个深海能见度最高的时段。
而驱车奔驰在这段路上时，秦酒黎也不自觉地降下了顶棚，一边呼吸着远处沧海上吹来的那带有淡淡咸味儿的空气、一边享受生命。

是的、虽然车内二人都没有说，但毫无疑问他们是“逃出来的”。
哪怕诺亚已经与秦酒黎达成了暂时的和解，哪怕今晚一切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但那狭窄且拥挤的“短裙”街区却依旧让人喘不过气来。有什么东西被压住了，只要还待在那里一刻，便会使人坐立不安。
“哈哈...”
拥挤。
不、应该说是稠密。
从那个稠密的街区冲了出来，驱车奔走在这一往无前的高架桥上，秦酒黎笑出了声。
“痛快！”
仿佛从泥沼中爬了出来，秦酒黎的连呼吸都变得通畅了许多。他大口地吸气、然后大口的呼出，仿佛这种行为此时此刻对于他来说是一种享受。
远处的海风、
天边的微光、
以及纯粹地引擎轰鸣——
这三者此时不再藉由人体中五感里的任何一感来与人建立连接，它们三者化为了纯粹的符号，参与这段收尾的旅程。
“可是...就这样真的好吗？”
终于，在秦酒黎旁边的那名金发女孩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哼哼、你果然还是都看见了么？”
自然，秦酒黎在看到小白出现在停车场时，便将对方的目的猜的七七八八。小白想必是看见了那名自称“小曦”的女孩，以及她“美好前程”被毁时做出了那些歇斯底里的举动，心存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