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树下的少女（一）(10)

中年人带着哭腔的愤怒没有让奈拉和塔尔感觉到不适，尤其是刚刚看到过老人的前半生的塔尔，对于这一幕，更多的是无奈。
“走吧，塔尔。”
奈拉的声音没有催促，塔尔拉着奈拉转过身，面前再次出现那张熟悉的床。
床上躺着老人，老人的眼睛看着天花板，空气安静的可以听到老人微弱的呼吸声，老人脸上的肉完全向下塌去，凹出两个浅坑。
床边没有一个人，不过隐约能听到哭声。
“呃……”老人的嘴无力的抽动两下，他好像有什么要说。
塔尔感觉呼吸停止了，周围的空气像是凝结了一样，她在等待老人说些什么。
四周的雾气渐渐变成温柔的白色，像是在呼唤老人一样，温柔地划过那苍老脱力的脸，呼吸的声音没有和塔尔预想的那样渐渐消失，而是戛然而止。
“他……死了。”塔尔轻声说道。
“嗯，很平淡的死了。”
一株绿色的幼苗从老人的胸口钻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一棵小树，树的枝干向四周伸展，慢慢地变成一个笼子，将老人的身体包裹住。
“那就是笼子。”奈拉看着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起，“走吧，我们把他放出来。”

“奈拉……”看着逐渐远离的奈拉，塔尔突然叫住她。
“他好像有什么……没有说出来。”
奈拉回头，对塔尔伸出手。
“我知道~”
“这棵树苗，是在他妻子去世的时候进入他身体的。”奈拉伸出手，放在枝条间两个手臂那么宽的缝隙上，“有了从小失去父母的这个前提，我更加确定，他是一个需要爱的人。而他的妻子，恰恰在那段时间弥补了他内心缺失的爱。而刚刚在医院所见的加上你说的约定，已经可以证明，真正造成他被笼子困住的，是他妻子的违约。”
“那……你打算这么做？”塔尔看着奈拉手放的位置，在那里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给他一个妻子是和自己一起死的假象。”奈拉回答，“让他开口。”
白色的雾气在奈拉话语落下的一瞬间，被笼子吸入，四周的雾气消失后，周围的景物随之呈现在二人面前。
……
老人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天花板，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艰难地从床上坐起后，快步走到客厅。
老人看了眼时钟，现在是早上六点，客厅里没有一个人，儿子他们也还没有睡醒，可厨房里却有做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