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菇】RUIN（6）(4)

Daleth远离了Lamel，坐在床上，随手捞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书翻了起来，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Lamel则撑起脑袋，静静地观赏他。
一直被人盯着，还是一个极其令人反胃的家伙，Daleth根本无法看进书的内容，不过他依旧假模假样地读着，还似是随口般问了一句：“你没有工作要做吗？”
Lamel没有回答，Daleth心中窜起无名火，但也未动声色。不知过了多久，Lamel突然起身凑近Daleth。他抬手压下Daleth手中的书，“这本书不好看。”说罢，在Daleth的额上格外温柔而郑重地亲吻了一下。Daleth本有些愤怒，又因Lamel的吻僵了身体，恶心感瞬间在胃中翻江倒海。
Lamel顺了顺Daleth柔软的头发，说：“我们出去逛逛。”是全然不容拒绝的语气。说罢，他起身开始换衣服。
Daleth强忍着不适，虚弱地回道，“不想去。”这是实话，墓土没有值得Daleth去“逛逛”的地方，他宁愿一直留在这个房间。然而，Lamel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为Daleth拿来衣服，示意他换上。
Daleth未作理睬，继续翻书，速度极快，陈旧的纸张在他手下脆得岌岌可危。他本以为，Lamel会突然发疯，像那天夜里一样扼住自己的颈部，却没想到Lamel竟示弱般说道，“想带你去个地方。”

这家伙快要死了。
没来由地，这个念头撵着Lamel的话音占据Daleth的脑海。Daleth平静地放下书，接过衣服，当着Lamel的面默默换上。期间，他突然开始幻想，如果有一天，Alef想杀了自己，自己会是怎么样的死法？
太多了。
Daleth扣上黑色斗篷最上端的金属纽扣，纽扣是金灿的，烙有龙的图案，却因为墓土神殿昏暗的环境黯淡无光，宛若Daleth的瞳眸。他麻木地换好衣服，将手交给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杀死自己的方法太多了。Daleth的眼睛干涩，隐隐作痛。他突然停住脚步，抬头看向一旁的Lamel，“我的眼睛好痛。”
Daleth企图捕捉Lamel面部肌肉的变化，可惜并无收获。Lamel也许是带有情绪的，但Daleth看不出来。他靠近Daleth，轻柔地用手遮住了Daleth的双眼，Daleth被迫闭上眼睛，点点凉泪打湿了Lamel的掌心。
“姐，你知道吗？那个女人回来了。”
“谁？”
“就是那个，那个姓龙的。”
闲言碎语是打发枯燥工作时间的最好手段。两个女人一面用石罐子装着蝴蝶，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两人中，一人留着利落的短发，一人随意地挽了个发髻。短发女人本来早已从装蝴蝶这项工作调任到了别处，一个更为清闲的地方，今天却被强制拎了回来，只是因为这个发髻女人第一次担任这项工作，工作效率过低。短发女人本来因为这事，心里埋怨发髻女人，一直不愿和她多说话。反倒是发髻女人就像是要撬开她的嘴一般，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