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天际线(4)

打着伞出了门，我确定那小家伙应该不会在相识的第一天就把家拆掉。它应该挺喜欢我的……今天回家的时候就买些养猫的用具吧……我早就做好知识储备了，原先是准备购买的来着……如今也不必了。
一只纯黑色的猫听说是不详的预兆。
谁知道呢？
反正是出了门，这天气就让我有些打心底的不适。今天的大爷又会和我聊些什么呢？毕竟这是我认识他以来所遇见的第一个雨天。
我进了办公室，一个同事火急火燎的告诉我了件事，让我觉得有些一时难以适应。
“XX床的病人在昨夜病情恶化了，已经转进ICU了。是个学习的机会，护士长让你不用管其他病人了，跟着她去学习。”
“什么叫是个学习机会！还有你为什么说的那么冷静！？”
“我倒更在意你为什么这么不冷静？”
她什么话都没说，就走开了。我清晰的感觉到，我们都把对方当作了一个精神存在着些许问题的人。
大爷他……不应该啊……怎么可能会呢……
抱着将信将疑……在随着护士长进入ICU的房间前我还是将信将疑的，直到看见开了胸，身上插满各式各样管子的老爷子，我才觉得这有些像是做梦。
我见过很多影像，课程本上写有很多，模型也有。可是我……第一次见到人原来是可以这样苟活的，像是被剥夺了全部的尊严。

物件一样的，机器一样的躺在那里，仅为了不出其他的故障。
“那个……他的家属来了吗？”
“昨天打的电话，今天该到的……还有，看好药泵。”
她和我说完话后就指导起了其他与我一届的学生，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沉重的呼吸声，也就是我所知道的死亡前的呼吸声……骇人般的。
呼吸深沉着的，伴随着些气体摩擦过气泡的声音，像是人在呻吟着。
我咬紧了牙，我头一觉得死亡离自己的距离那么近那么有真实感。我注视着药泵，我所能为大爷做的就只能有注视着药泵，剩下的交给护士长一手操作……
没错……仅此……
祈祷着的。
屋外究竟有没有再下雨了，我不知道，但今天老人的家属没有来。
第二天，第三天……好多天后……
老人转危为安了，重新回到了普通病房，不过仍是处于昏迷状态，需要多加照顾。
经此之后，他削瘦了许多，没了精气神也没了原先相对饱满的模样，像是一层皮一样躺在床上通过那管道维持着生命。
“大爷……你现在在梦到什么呢……”
我趴在病床上说道，他可能会醒不来……但我极致遏制住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