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机 (二)(2)

诊室的门朝南，村里每家的房子都是门朝南，进门的左手边有三张病床，右手边是两排靠墙的椅子，靠东墙还有一张病床，邻居家小龙娘就躺在这张病床上打吊瓶，小龙娘不是本地人，具体是哪的也不清楚，老张私下里喊过她蛮子，那就是南边来的。她老伴坐在靠南墙的椅子上，靠北墙的椅子上是杨村的小唐的男人，也在打吊瓶，小唐男人五十多岁的样子，留着寸头，方方短短的脸，圆圆大大的眼，皮肤黑里透着红，看着精精神神的。
看到老张和老潘进门，小龙娘操着还残留着的南方口音说：“我八嫂肿么搞滴该，哪不条活？”
老张解释到：“感冒，发烧，还胃疼，你这怎么搞的？”
小龙娘：“也是感冒头晕，这天气忽冷忽热”，
老张对着小唐家男人颔首打招呼：“你也不条活呀？”

小唐家男人笑笑回到：“嗯，这个天跟神经病样”。
老张往里面的医务室走去喊医生，老潘坐在小龙爹旁边，
小龙娘说：“我八嫂，你这看着一点精神都没有”，
“吃了药就退烧，一到晚上就发烧”，说着右手摸摸自己的肚子：“胃也疼，哎，都是老毛病”。
小龙爹说：“来吊两天点水条活点”。
老张跟医生讲完病情后回到老潘的旁边坐下，小龙娘说：“还是我八哥身体好，从来不见你有这那病”。
老张今年75岁了，眼睛小小的，加上年纪大了，眼皮松了，眼角也垂了下来，不仔细看是看不到眼球的，脸形是现在女生羡慕的小瓜子脸，颧骨高高的，看着精瘦干练。年轻的时候因为长期在地里干活，皮肤是黝黑的，现在皮肤也是黝黑的，脸上没多少肉，所以眼角和嘴边的皱纹不是那种皮耷拉下来形成的褶皱，而像刀在面团上压的印子，太阳穴和脸颊分布了一些老年斑，一头白发中还残留了少许黑灰色。他儿媳妇说过：我结婚的时候就觉得他俩是老头老妈子，现在还是老头老妈子。老张笑得时候右嘴角会抽抽，好像当时鼻子是不吸气的，是右嘴角在进气，这个表情有些腼腆，让老张显得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