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最后的十天里，我又想起了他| 《野 棠 花 落》(9)

在被丰富的内心活动折磨了半月之久后，乔安觉得，自己应该去表白。
准确来说，表白并不能完全等同于请求对方与自己交往。重点在于将自己爱慕的心意告知对方。至于对方是否同样对自己抱有好感或同意交往，这些都不是首先要考虑的。仅仅是对于心中强烈的感情的表达冲动。就足以让乔安这样做。
选择表白的日子也并非是什么良辰吉日，其实乔安也不太记得那是哪一天，只是在某一晚下定了决心，第二天付诸行动这样。像往常一样，二人默契地错开走出教室，然后在车站碰面。聊着平常的话题，“数学越来越难啦，作业越来越多了”……宋相如还是什么都没有察觉的样子，乔安努力保持着镇定，要把快要溢出来的喜欢最后再藏一藏。
到了家门口的车站，乔安没有下车，心里更加慌张起来，宋相如自然好奇询问，乔安只解释道自己要去前面买些东西。

和宋相如一起下车后，两人并排向他家的方向走去，或许是心理作用，总觉得二人靠得格外的近。乔安几次想要开口，但总觉得不能看到对方眼睛的话，就无法安心地说出来。离宋相如的家只剩下一个路口，乔安想要加快两步走到他的前面，但似乎太着急了些，在旁人看来，或许就像是突然向前跳了一小步，然后很认真地盯着宋相如，小声道：
“那个，为什么最近，班上同学都说我们像情侣呀……？”
简直是蠢透了。
早春的寒意透过玻璃窗，乔安也觉得自己两颊发烧。
纵使几年来自己还是毫无恋爱方面的长进，自己也觉得这作为表白的开场白实在是太蠢了。甚至还有些想把主动权丢给对方的狡猾念头——又蠢又狡猾。乔安想将额头贴上窗户来降降温，却没有控制好力度，“嘭”的一声撞了上去。
夕阳傍山，宋相如正站在逆光的方向，瘦削的影子拖到了自己脚下。乔安紧紧盯着影子，就像是拼命地想要从影子中读出他的答案。时间静止了，人来人往的马路上悄无声息，呼吸也是静音的。一秒，两秒，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听到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