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
那只麻雀愣愣地立在白菜中央好一阵了,比起找寻更像是在观察。
他一动不动,仿佛根本不存在他头顶蒸得土地喷着热浪的烈日。他低着圆圆的脑袋,收起短小的翅膀,只是立在那。
他的身下静静地躺着一颗青虫的茧。
茧的外壳已经接近透明,能清晰的看见困在其中的蝶的翅膀,苍白又脆弱。它的躯体成型已久却仍旧躺在里面颤抖着,不肯接受自然给予的更多恩惠。或许是因为恐惧,它当然察觉到了那只无聊的麻雀;亦或是因为虚弱,它是唯一把茧结在土地上的虫。
那真是个相当失败的决定,几周来忍饥挨饿还不够,现在又快一命呜呼。它几乎把所有余力都留在了抱怨和悔恨的悲剧上。
不然又能怎样呢?它自认为连包在外面的保护层都已无力挣脱,更别提在天敌的眼皮底下逃走这样天马行空的事。所以,它不愿再挣扎,任由慈爱、残酷的自然母亲再次将它拥入怀中。
它直管抖个不停,甚至频率都没变过。
“真是出好戏呢。”
麻雀突然张口道。
它听到了麻雀的慨叹。也许是和同伴说的?好戏?是指它?当然是它吧,这里可没有第二只青虫蠢到在土地上结茧。
它吃力地、缓缓地侧过头,把活像生锈轴承的颈扭得吱吱作响,怯怯地透过茧壳瞄着麻雀。
“打算这样耗尽自己的精力可是个英明的选择,没几条虫耐得住吧?”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