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二(3)

韦氏乖巧道：“是，是妾身刚刚僭越了。”
“不知五郎以为如何呢？”女皇话风一转，看向了张易之。
张易之倒没表现出来什么，站了起来，大方的行了一礼：“音乐之事，本就是各人领悟不同。”
宴会继续，看起来一派和谐。
此时相王李旦提议，让各家的孩子都出来表演，共叙亲情，此言得到了一致赞同，并顺利的掩盖了刚刚不愉快的小插曲。
......
......
很快便轮到了安乐郡主李裹儿，她早就是跃跃欲试。
“陛下，孙女想要跳一支《六幺》，只是需要一个伴乐。”说着便看着她所敬爱的大哥。
李重润并不答话，安乐有一些着急。
女皇看了一眼张昌宗。
“臣可以，”张昌宗温声说，“臣奏琵琶，郡主起舞，如何？”
安乐松了一口气：“好。”
“陛下，”李重润突然开口，“臣最了解臣妹之舞，不知可否为臣妹奏箫？”
“如此甚好，”女皇笑着，眼神有些晦暗不明，“那就一起吧。”
乐声起，安乐应声起舞，舞姿翩翩，轻盈娟秀，后人有诗云：
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
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
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
难能可贵的是曲舞合一，让人同时体会到了视觉和听觉的盛宴。
只是......
舞蹈的后半段，节奏本来是慢慢加快，但是李重润却几乎是一瞬间加快了乐曲的节奏，安乐多年来与哥哥一起练习，此时虽然惊讶，但舞蹈也是能跟的上。
只是张昌宗显然没有想到，琵琶音乱了几声，再跟着总是有些吃力。
轻盈柔美的软舞只是一瞬间变成了节奏明快的健舞。
李旦颇为玩味的看着看起来一脸担忧的李显。
女皇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弹错了音的张昌宗。
突然，古琴声响起，是张易之在弹，调起得很高，竟然是一开始就跟上了乐曲。
琵琶声渐渐停了。
李重润见状，又将曲调提高，张易之紧跟。
耳听着乐曲越来越急促，安乐再也跟不上了，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由宫人搀扶回了座位。
李重润的曲调越来越高，昔年在房州时，耶耶虽然弹琴吹箫的技艺不佳，但是鉴赏能力极高，所以对乐曲的要求也极严格，他当年练习排箫高音的时候，被耶耶要求对着竹子吹，竹裂则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