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 第二章(8)

洋洋缓缓说出了爷爷常说的那句话：“这世道不如以前了。”
赵建布反手又是一巴掌。
赵建布瞬间大怒，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又听到了这句话。他大吼：“说什么？”
洋洋一字一顿的高声大喊：“这世道真不如以......”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建布一脚踹倒在地。洋洋看着爸爸踢过来地脚，觉得这脚真有劲，像是踹一只不听话的脏狗。
赵建布自言自语：“死了一个爹，又来一个爹！”
赵建布又把脸凑到洋洋面前：“你tm知道以前是什么样吗？装洋相！”
洋洋躺在地上，不是赌气。他只是不知道起身干什么？换个地方继续躺着吗？小院里的花花绿绿都随葬烧掉了，只剩一片狼藉。热闹之后，小院显得更加凄凉。赵建布在院子里另一边坐了一会儿，应该是觉得太无聊了吧，出了门，找了个人群，一头扎了进去。在群里嗯嗯啊啊地应和着。
洋洋一个人躺在漆黑里。天刚黑，狗就开始叫起来了。那一声比一声恐怖。
洋洋一夜没睡着，多少次他想走又不敢走。直到天亮，他连动也不敢动了。好像是身下的床死死地抱着他的身体，他实在是动不了了。

洋洋在地上躺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仿佛死了一般。肚子忽然疯狂的饿了，饿死人了！他的脚挣扎着起身，拖着他发虚的身体，走到厨房，拿了个馒头。他的脚却没有停，拖着他的身体乘机走出家，走出村庄。
他的脚还是朝着小城走，离小城越近，他的心就越晴朗。仿佛走出了那一重重叫人弄不清楚的阴霾。
从此以后，洋洋喜欢在小城里飘着。周一到周五，他就和同学们坐在教室里。他坐在自己唯一的领地上，不到放学，绝不离开。不上课的时候，洋洋依然起的很早。他就在大街上逛荡，一跑就是一整天，直到宿舍锁大门才回去。
洋洋每次都走得很慢很慢，这样别人撞到了也不会很疼。洋洋的眼睛正忙着打量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像是在挑选着什么。
洋洋又在街上溜达。迎面走来一位中年男人，那人穿着笔挺的黑西装，黑皮鞋锃光发亮，稀疏的黑发整齐地码在头上。是他，是他这样的，和书里一模一样！洋洋内心激动。当他们他擦肩而过时，洋洋突然小声地叫了一声“爸！”。所有人还没来不及思考，洋洋就飞快地跑了。他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气喘吁吁，他的心还扑通扑通跳着，扑通了两天才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