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_2077(14)

“妈妈……”随着一声本能的呼喊，眼泪顺着眼角从野狗面庞上滑落。
“警告！警告！检测到心率异常，意识丧失，机体受损，生命信号正在减弱。”
野狗胳膊上突然红光大作，那是远比之前和琼斯在一起发出警告时更耀眼的红光。
“启动最高级别防卫模式，导弹发射器即将启动！”
话毕，原本垂在地上的野狗的左前臂突然抬起，整只手掌脱落，露出原本隐藏在前臂中的黑黝黝的弹头。
“也是AI吗，不自量力。”面对那枚标示着军用科技商标的弹头，格卢瓦尔仍旧不屑一顾。他的另一只手抓住少女抬起的胳膊向下压去，随着机械零件的崩坏声，生生将那只弹头的朝向掰至地面。
“系统错误……检测到连接部位出现损坏，暂停发射。”
也就是在野狗胳膊上的红光渐渐暗淡的空当，琼斯的手终于摸到了那把冲锋枪。“去死吧！”他喊叫着拿起枪，瞄准后扣动扳机，一梭子弹倾斜在了那个怪物的背上。
无数弹头凹陷的子弹从格卢瓦尔的背上弹开，散射在周围的地面上。可这甚至都没让他回头。
琼斯再次扣下扳机，一边大骂着自己前半生所攒下的所有脏话一边将弹匣再一次打空。这一次仍旧没有对目标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但格卢瓦尔回过了头。那双丝毫不带人类情感的眼睛直视着琼斯，原本边射击边向前压去的琼斯浑身发毛，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从他心底里升起——那是对于绝对碾压自己的力量的恐惧。
“我们掌控着一切。人类。”格卢瓦尔侧头看着站停在路上的男人数次按下的冲锋枪的扳机，枪口却毫无反应。
琼斯绝望了。
野狗也陷入了昏厥。
但谁都没注意到的是，野狗的整条左臂都在向上抬起。微弱的红光亮起，与此同时还响起了医生语速极快的声音：
“自主脱离协议强制达成，烧毁与机体连接部件。”
“导弹进入发射模式。”
……
“拿开你的脏手！”
医生最后这呐喊般的声音充满和之前AI特有的理性语气不同的愤怒。格卢瓦尔闻声低下头，但已经迟了：那枚生产自军用科技的导弹弹头正在自己胸前旋转，将胸口的合金冲击出一个越来越深的凹陷。而导弹下方，连接着少女的一整条臂膀——包括那处发着红光的AI模块。
胸口被贯穿，控制着全身运动的芯片也被弹头逐渐磨损，元件之间的断路让格卢瓦尔的手不受控制地从少女脖颈上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