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城新年故事】油门到底(2)

凌乱的头发，不洁的衣冠，还有根根参差不齐的胡渣子，史迪斯打心眼里憎恶这些夜班工作给一具本就不怎么可靠的机体带来的种种附属品，更确切的说，他根本就不喜欢去值什么夜班，虽说夜班的待遇是常班的六倍左右，但在夜之城这个鬼地方，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总是要在晚上才会露出全貌来。
拿昨晚的经历来说，史迪斯简直不敢再去回忆。沃森区漩涡帮的那些混球们不知是怎么回事，是多吸了点七色的气体毒品，还是和虎爪帮又发生了什么“业务上的小纠纷”，需要找点什么乐子来抚慰一下自己那除了病毒代码和无意义循环数据之外什么都不剩下的Relic系统——四辆载着人的皮卡车毫无征兆的就朝着在路边的警用巡逻车撞了过来，要不是躲避及时，站在车旁边的史迪斯可能就要成为夜之城首位死在自己的车轮底下的NCPD成员了。在等待增援到来之前的那五分钟里，他吸光了身上所有的战斗兴奋剂，是股呛人的火药味，鬼东西虽然说不怎么顺口，但确实管用。
令他唯一感到不爽的原因，是这个夜班是他主动要求轮值的。要不是上个星期自己又一次没管住自己的那鬼迷心窍的念头，在市政中心的回环大赛上将一半的筹码抛给了由大名鼎鼎的V驾驶的那辆古德拉66，也不至于沦落到一个星期都要靠着路边的自动售货机里的卷饼粉红度日的境地。

他明白夜之城是个神奇的地方，任何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这里都将成为可能，但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在各路预选赛里头一路高歌猛进的V为什么在最后关头偏离了赛道，从现场直播来看，V好像在全力追逐着某辆竞争对手，可能是私底下有什么过节——但有一点是肯定的：V这样随性而为的人根本也不会留意到还有和史迪斯一样的可怜人正在期待着他拿下一个又一个的冠军。
02
史迪斯想到这里，便又生出一口恶气，只要V不去追那辆该死的谢尔比跑车，二十五万现金就会在那一刻起打入自己的账户，可现在二十五这个数字连同它后缀的那四个零已经化作了一缕从排气管冲出的黑烟，和那辆晦气的古德拉一起消失在了那天晚上的风里。
“或许，真和那个混蛋说的一样，他是彻彻底底的逐梦之人，但他根本不知道，他无意间毁了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的生活，呵呵……”
他咧开嘴，冲着室内寂静的空气苦笑了几下，可第一个“呵”刚脱出口的那一刹那，下颏的位置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紧接着就是电击般的剧痛，有什么东西钻透了下颏的皮脂层，直挺挺地捣进脸部肌肉包裹的导线束里，再一路冲向大脑中枢的神经芯片，疼得他上下牙直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