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城新年故事】油门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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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大人物。
01史迪斯又从面前的水槽里掬了一捧凉水，一下子扑在自己的脸上，冰冷的水浸过人造皮肤与合金共同铺就的面庞，他的义眼兴奋地颤动了一下。
水珠集成束，从他的脸上不断地滑落，叮叮当当地又砸回盥洗盆里。
他的双臂就保持着这种姿势，僵僵地立着，双手紧贴着脸，好像正贪图着掌心仅存的那点凉气。末了，他疲倦地抬起头来，目光移动到盥洗盆上方的镜箱上。
镜箱发出一声清脆的蜂鸣，遮罩不紧不慢地上升，露出背后坏点遍布的显示屏，史迪斯仍旧保持着这种诡异的姿势，一动不动地，静静地听着镜箱背后的马达运作的嗡嗡声，直到散热风扇的呼呼声响起，显示屏的色块开始泛出点点白光，他才回过神来，赶忙用手拨弄两下满是油灰的头发。
白光乍现又立刻散去，如果忽略掉显示屏里的那些坏点的干扰，屏幕上显现出的这张死气沉沉的面庞确实很好地反映着正在照镜子的人的精神状况——活像是刚刚在海伍德区的死人乐透竞赛上做过庄并且幸存下来的可怜虫。那只号称是进口的义眼发出不祥的荧荧绿光，主人只要稍一发出扫描的指令，就像条离了群的疯狗一样，在眼窝里做着难度系数极高的回环动作，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只眼睛——眼白的区域已经血丝遍布，黄色的眸子落在里头，如树叶落在通红的电炉丝上，立刻就被烧得发焦，就差散发点难闻的气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