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马路上(2)

我问胖子，这怎么办。胖子说，我他妈不想坐牢，要不把尸体扔了吧，鬼知道谁干的。我指了指悬崖，问，从这里扔下去？他说，不行，这下面全是村子，扔下去那么大的响动，一下就破案了。我说，那我们只能自首了。胖子说，不一定。他指指山上，说，那里没人住，你在这看着车，我抄小路上去把尸体扔一个僻静的地方，夏天，没几天就烂了，没人发现的了。我说，好。
胖子背着尸体走了，我站着马路边，看着悬崖以下，又想起了刘阿毛，他的脸我小时候见过他一次，脸上已经不黑了，肉一条一条凸起来，有的变成白的，他不教书了，因为学生见着他就躲，他只好辞了职，听说他把自己藏屋里几十年，再出来是时，扛这枪，拿着火铳，直奔别墅梁，据祖母回忆，那时镇子里被一帮黑社会控制着，人们痛恨黑社会，也惧怕他们，曾经有一人想买地盖房，黑社会来要挟，指着河对岸的一块空地说，这地你想买也得买，不想买也得买。那人面对如此二杆子的话仍然哆哆嗦嗦，黑社会的见那人迟疑，大吼道，这仙河你是不想住了是不是。价钱提了一番，那人答应，有一个不答应的，被几十个人打出了仙河镇，从陕西打到了湖北，肋骨还断了一根，靠次发家，他们在镇子的西边建了一片别墅，人们都叫它，别墅梁。那是黑社会的窝子，人们传说着那里如天堂一般，但是镇子里的人，没有入社的，都没进去过，直到那天早上，人们发现了刘阿毛左手将土枪扛在肩上，右手握着火铳，走向别墅梁。

人们想起来被遗忘了多年的刘阿毛，他将自己锁在屋子里锁了几十年，邻居曾经疑惑着他的尸体为什么没有腐烂的臭味，过了多年，面目丑陋的刘阿毛又出现在他眼前。他边走边对别人说，我要去别墅梁，我要去杀了黑社会的老大。
老乡！老乡！搭车！
胖子还没回来，但有人喊着要搭车，我说，好啊，我先上车，他再上，我看见他穿着黑色的衣服，手上握着一把手枪，身上沾着血，胖子还没回来，我们坐在一起没话说，我拿出手机说，现在，玩玩游戏吧，他说，对，是应该玩玩游戏，打发时间。
说完，他掏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