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马路上

我和胖子坐在卡车里，胖子在主驾驶，我在副驾驶，胖子说晚上的山路不好开，让我跟他一起。此时他手握着方向盘，嘴里嚼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说，这路真他妈黑，我说，对啊。我当时正在打游戏，突然死了，等复活时，想起胖子说的，真他妈黑，我上次听到这句话是在很多年以前了，祖母患病，躺在床上不能动，无事可做，于是和我们讲起刘阿毛的故事。
祖母说，刘阿毛以前是老师，自从脸被烧伤之后，就不做老师了。那天是年三十，刘阿毛想热闹热闹，他拿出火铳，塞满硫磺，此时还需火药，刘阿毛将火药摊在地上，嫌火药太潮，于是拿火钳夹起火堆里的一块木炭，想把火药烘干，结果点燃了火药，远远的，刘阿毛的邻居只看见火光窜到刘阿毛脸上，然后刘阿毛便疼得在地上打滚了，邻居立刻上前，扑灭了火，看见刘阿毛的脸，说了一句话，真他妈黑。
在泉水复活了，我继续打游戏，四周很黑，很静，胖子那时就已经在打瞌睡了，而我却一点都不知道，卡车的左边是悬崖，右边是山壁，我说，胖子，咱们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总是开不完，他不说话。我又想喊胖子还没喊出声，外面嘭的一声，卡车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胖子一下就惊醒了，他跑下车，然后我跑下车，我看见胖子站在卡车前面发呆，听见我的脚步了，胖子转身看向我，向左边挪了挪，我看见一个男人躺在地上，我愣了，胖子说，已经没气了。我再往前走了几步，看清了，男人穿着褐色的衣服，车灯照着，我能看清他的脸，他的鼻子流出一个一个的小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