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场【6】(2)
“我这次一定能生下儿子啊!!!我之前生了两个女儿被他打,这次吃了转胎药,肯定会是儿子!”
“只要是儿子就好,他保证不打我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印证在了这个与我只有一面之缘的孕妇身上。很可悲却也有些活该。家暴的人无论性别都是存在的,他们的承诺一文不值,如果人这种生物真正可信,世界为什么要有法律?这个女人只想着委屈求全是她懦弱的表现,她的懦弱又在谋害她的孩子——那两个出生在家暴且重男轻女的家庭的女孩子。这件事本身更扼腕叹息的不止于此。黑白的名称只是我们有了一个对他们的定义代称,黑白存在不因为我们起变化。既是这样,只要人的认知里黑就是白,他们从来不会意识到违和感,哪怕日后被他人的世界观影响,这个念头早已扎根植入大脑,要拔除它势必会带起血淋淋的脑子,它们共生不可能全部剥离。
我又恢复了漠然。
这个女人与我的父母相似,这种人只是随机目标,我没有丝毫感觉,不会关注也不会在意。她确实有人的属性,但她在我眼里已经不具备生命力,扼杀没有生命力的事物和摔碎一个杯子打坏一只碗没有区别,这样的谋杀死亡我不会做。
人们,能够爆发强烈生命力的那些,不是我这种没有人的属性的恶魔同类就是那些比阳光还耀眼的热源之人。
“你想怎么样杀死医生呢?”
江沉同我一样盯着玻璃房,那里陈列了不少脑子,这个英医生并没有治疗胎儿,我原以为他会因为精神疾病的遗传去取出胎儿的脑子,现在看来他是心里尚存世俗,所以没有像我这种变态一样考虑把胎儿的脑袋也拿出来观察。
是啊,怎么杀死医生。
江沉问的是方法,不是如何能够杀医生。这就是说明他已经想出对策,在如何杀死医生前的步骤他都明确无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肯定要把医生吸引下来,因为主动权必须在我和他的手里,否则只是空谈。
“你的敌人,必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我说的分明是那些正常人、善男信女的指引圣经,在我嘴里恐怕就和教会反对的那些撒旦崇拜一样了。
江沉略微点了点头,突然伸手摸我的脸。
他手上像是沾了什么液体,总之不是水,因为粘腻的质感水是不会拥有的。铁锈味。我转头看他,江沉的右手腕正不断涌出鲜血洇透灰蓝色的牛仔裤,我现在脸上估计是沾了几道血手印。一会儿还要清洗脸,这个计划虽然不错我却不喜欢脸上脏兮兮的。
“知安,你看。”
江沉扬起笑容,背靠着墙体。
医生拾阶而下进入到我们的区域,手上拿着酒精和纱布。是了,他不想猎物有他无法控制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