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你个王八蛋(3)
创伤小组各成员立刻收拾东西跳进直升机,终于清静了。花了3000多欧,摸都没摸到创伤小组。天还没亮,被直升机吵醒的邻居正对着我的窗子破口大骂,被骂声吵醒的邻居正对着骂我的邻居破口大骂。夜之城什么都缺,就他妈不缺幽默感。我倒是想看看这座城市最后能成什么样,可是我怕是没有那个福气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今天下午的谈判,因为这个强尼和我大吵一架。他看上去是真生气了,已经一整天都没理我了。刚刚的芯片故障也没出来帮帮忙。我也清楚,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一走进余烬大厦就被打成筛子,可是不去的话,就会在几天后像刚刚一样死在自己刚拉的屎上。
我挺不理解他的。有原则是没错,可是为什么语言表达能力这么差?光顾着说不能信任荒坂,倒是给点能说服我的理由啊!玩摇滚的都语无伦次吗?可是不相信和子小姐,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老维没办法,全城的义体医生都没办法。我只想活下来。天天要报复荒坂,真的炸了荒坂塔,夜之城还不是这个逼样。没有荒坂,别的巨头也会上位,强尼的天真简直不可理喻。
我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打开购物商城准备买一个窗帘。选了最遮光的图案放进了购物车。终于到了这一天可以给自己一个最终的答案,我既不紧张,又不兴奋,反而平静地要命。听说余烬大厦有全美洲仅存的真实雨林,而不是满大街的全息投影,不如找朱迪拿上设备录个超梦。自从出生,我还没见过真实雨林呢。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影像资料里面几十年前的人,那时候竟然还有漫山遍野的植物,他们一定想不到地球上最后一片雨林竟然在他妈的市中心大楼里!那个时候普通人也能养宠物,真的不知道怀里抱着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是什么感觉。路上路过日本街还可以来一串常吃的关东煮。我现在都还记得小的时候老家火车站边上那家关东煮。倒闭了10多年了,我还是忘不掉。那时候每家店都有自己的绝密配方,每家店的老板都是人,他们会记着熟客的忌口和要求,有的会成为多年的朋友,甚至客人不是单纯靠关东煮来消费的,有趣的老板甚至是漂亮的老板娘都会都忠实的拥趸。
但是现在街上只有康师傅的方便关东煮。全球统一的售货员全息投影,是可以读取我的上一次购买记录为我“定制”只属于我的餐品,可是我丝毫不感到温馨。我最爱的煮萝卜加醋就是老家火车站的小店老板教我的。老板是个光头大叔,整天乐呵呵,从来不和顾客斤斤计较。那天是个大雪天,妈妈带着发着高烧的我去医院。路上我饿了,路过这家店妈妈给我买了水煮萝卜。我嘴里没味道觉得萝卜不好吃吵着妈妈又哭又闹,这时候光头老板笑着提着醋瓶走出来,把醋浇了一点在我的纸杯里。我尝了一小口,又马上啃了一大口。从此关东煮我一定要加醋。后来光头老板交不起房租,欠下了外债,利滚利再也还不上卧轨自杀了。我真的很不明白这些大企业存在的意义。大企业靠垄断挤垮小企业成为巨头,巨头为了赚更多的钱又成立众多子品牌寻求差异化市场。折腾来折腾去,只创造出了大量的失业和难吃的奇葩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