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你个王八蛋

V，给我们自由！
V，我不想受到父亲的控制了！
V， 让我们走吧！
我还不想死，V！
V！
V !
我的意识像被人薅住了头发，沥青状的灵魂逐渐剥离，意识挣扎着模仿那一摊形状，企图拖延一点点时间。这就是死亡吗？
我竭尽全力睁开眼，整个公寓的天花板和墙壁正在随着猛烈的撞门声肢解崩裂，一时间竟无法分辨眼中的景象和噩梦相比谁更可怕。再一定神，才发现是窗外品红和亮青色的霓虹灯光交替闪烁，声音也是从我自己的胸腔中发出的。床单已经被汗浸透，微微起身的动作搅动了空气，一阵凉意对着我的脖子猛锤一拳。我打开义眼中的身体参数检查菜单，只需用目光做出简单地两次点击却深呼吸了五次才做到。终于马赛克逐渐清晰的指标映入眼帘，却并没给我带来什么安慰。138这个代表心率的数字让我的心率开始飙升。腹部的剧痛分散了我一部分注意力，我翻身滚下床，从地上抓起一条裤子爬到厕所。
说不定是肠胃炎犯了，谁知道食品巨头公司互相之间的竞争能使出什么阴招。我坐在马桶上，祈祷着忍过这阵剧痛可以好受些，没想到我的心率越来越快。恶心但不是想吐的感觉，是心脏仿佛在胸腔外跳动，跳得很快却很虚弱，就像动脉抽出我的血泵给别人，它越拼命我越乏力。不知不觉我开始大口喘气，嘴唇发麻。不是义体失灵的麻痹感，是无法控制地不停颤抖。我惊恐地受着这一切，除了指望包治百病的深呼吸，什么也做不了。果然，情况不会好转。空气里仿佛掺了沙子，一点点填进我的肺里。原生的身体部位也开始失去知觉。这次是relic芯片故障吗？还是什么赛博精神病？如果是芯片故障等一会儿就好，现在还早，还能睡一会儿再去和华子小姐谈判。但万一是赛博精神病呢？我他妈才不要二十几岁交代在马桶上！我这个有意识的个体要消失了吗？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赛博僵尸会有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