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上月(2)

听着，辉夜轻轻笑了一声。见来客轻抿一口茶，表情舒缓了些，辉夜伸出手折下来客头上的“玉枝”，将其放在桌子上。看着这树枝，辉夜想起刚才困惑自己的问题，于是询问来客如何看待。这当然没难住来客，她说这杯里的当然是假的，只是月的倒影罢了。辉夜想了想，说天上的月是真，那身为完全模仿出月的模样的倒影，不也是真的吗。“假的就是假的”来客说，“虽然看起来像，质地也像，但本质上它不是”。看着来客落寞的神情，辉夜站起身，指着那天上的月说:“为什么这个不是假的呢？”。
“从未触摸，只曾远远望着，为什么确信它就是真的呢，如果杯里的是月的倒影，那天空的月或许也是月的倒影。”辉夜如是说。
“天空从未倒映什么，星也好，月也好，都是地上没有的东西。只是我们达不到接触的高度罢了。”这是来客的一己之见。
最后，谁也没说服谁，都认为自己的想法更加有道理。幸好，虽然两人都在不停为自己争辩，但这评判的责任却不在自己身上。就在两人正激烈的时候，又一位不速之客从天而降。那个少女模样，看上去大概是天狗，整个人连带翅膀都颤颤巍巍的。可能是因为飞得太高，离得太近，更能感受那份凉意吧。对此，两人没有闲心表示诧异。对她们来说，这是一个证明自己正确的好机会，迫不及待地邀请她入座。
“谢谢你们，本来想着今天可能有大新闻，却什么收获都没有，还落得这幅模样”天狗小姐放下随身携带的本子，像惯例一样，捂着热乎的菊花图案的茶杯说到“很抱歉打扰你们”。不过，那两位根本没在听的样子。可能是见到她的状态稍微好些，两人又开始唇枪舌战。本以为与自己无关，安心修养的天狗小姐也被无辜卷入，被询问谁更正确。这种事本不好做，可谁让自己接受了帮助，不得不去思考。

“我想”天狗小姐望了望天“那应该亦真亦假”。谁都赞同，谁都否认。
“可能，那确实是真的”直指天上月“但只是一部分，更加真实的部分可能在那后面，但我们见不到”。这是天狗小姐的迷思。
自己飞得更高，看得更远，但月亮仍是那个月亮，与在地面见到的那个无异，只是稍微大些。看似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不禁认为，这月虽是真实，但与它后面的真实比太过渺小，表现得倒像是虚假的了。所以说它既真实，又虚假。这种说法确实取了些巧，看上去中立，却是偏向于真实。
但这毕竟是第三种观点，谁也不觉得在赞同自己。于是，就这么变成了三人的争论。
最后谁是正确的呢?对此，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那天茶上月凉，月凉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