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场【4】(4)

有趣。
就像我笃定江沉可以永远心甘情愿被我玩弄那双我喜欢的眼睛，他也笃定可以明白我。
疯子最理解疯子，么？
江沉在前面走着，他整个人被罩在白衬衫与灰蓝色的牛仔裤里，晃晃悠悠。摇晃的不是他自己的身体本身，而是他的衣服在晃动，由于他太单薄了，所以哪怕是正常合身的衣服都不贴身的。到现在，反正我和江沉互相之间也懂对方的观察，恰恰不用掩饰目光。
“啊…”江沉低声笑道，又有些苦恼地抱怨起来，“知安，你看，我原本准备的两个礼物都死掉了。”
这样的江沉，活脱脱像个邀功请赏落空一步的有些坏心眼的小孩子。
“是啊，老虎也死了。”我蹲下去摩挲着老虎的巨大虎牙，死去多时的老虎嘴巴半张，这也与那最后一声悲鸣吻合。
只是啊…
我死死地盯着老虎和撕成碎片的乔静，心里有些烦躁——除了之前的雀雀，我还没有成功虐杀任何一个人，难得乔静让我有欲望去实施我的杀戮犯罪，她又已经死于虎口。无可奈何却仍然可惜。
啊啊，知安在苦恼呢，江沉眯起眼睛。
“我不着急去下一层。”
我愣了一下，不知何时江沉无声无息地靠近我，贴着我的耳朵低沉发声。这个距离过于亲近，也是危险。

我猛然推开江沉，哪怕他单薄的身形踉跄几下才稳住站好。
江沉还是抿唇冲我微笑。
“老虎你随便动——我要乔静。”我开始准备去组合乔静的尸体，把她的断臂残肢重新拼接在一起。
“知安，我很嫉妒她。”
江沉跟在我身后，看也没看老虎就说道，声音比之前提高些许，像是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时一定要跟着我似的。
“嗯。”
我淡淡地回了他一句不是回答的回答。
“她能让你关注…知安，杀了我也能这样么？”江沉垂下眼帘，“我不想知安关注其他任何东西，我会想毁掉它们。”
“哦。”
“所以知安还是虐杀我吧。这样你就在关注我了。”
我回头看他，亮晶晶的眼睛像极了孤独无助的流浪猫，可怜巴巴地看着你，让你忍不住把他带回家，铁石心肠的人也很有可能忍不住动心动情。但是谁又知道江沉也是个疯子恶魔呢？啊，疯批美人，或许吧。
我心里翻涌起异样情绪：我认为最稳定的关系是我可以掌控的驯化。
我，想驯化，江沉。
乔静的尸体就可以是驯化的开端。
“江沉。”我神色变得晦暗不明，忽然继续道，“你陪我一起。”
“好。”
“我要把她的骨架取出来拼成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