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篇-锻（中）(2)

紫衣老人一路上并未与伏霄有任何言语，只是自顾自走着，而伏霄也同样没有吭声。
自伏霄上山修剑起，紫衣老人除却每晚教书时，平日言语总是不超过三句，言简意赅，仿佛多说一个字都会损失千金一般。此外，紫衣老人对伏霄的身世与过去从来不感兴趣，平日日子里，老人从未主动跟伏霄攀谈过，而伏霄也没有对这位神秘的老人的过往进行半点深挖，纵使自己的心里充满了疑问与好奇，有几次话到了嘴边，到最后也都忍住了。
自随父母从云州逃难出来，伏霄深深体会到：有时多说一句说不定便是生死之别，这一路上逃难的队伍中，鲜有多嘴的，一天到晚都是死一般的寂静。无论是叛军，还是平叛的军队行伍，能避则避，实在避不得的，便藏，如果连藏都藏不住，便尽可能缩成一团，像一群待宰的羊崽子。每个人都低头缩首，不敢抬头看各位军爷，心里也早已敬拜十八辈祖宗，让这帮瘟神赶紧走，千万不要看到自己和家人，更何况出声作死了。就算如此，逃难的队伍每天都要少几人，然后更多人加入其中顶替了他们的位置。
“后生，籍贯哪里？”

伏霄方才神魂不在，突然被问懵了，便没有立刻反应。
见紫衣老人回头看向自己，伏霄这才接上话：
“啊…哦，云州，北叶镇。”
“云州啊，嗯...后生，你可还有什么家人亲属？”
“不甚清楚，爷娘没有提起，逃难时也没个确切方向，估计是没了。”
“唉...”
伏霄第一次听到紫衣老人叹息，知道自己的话必然触动了紫衣老人心中某些往事。一贯冷漠怪异的一个老头子，仿佛就像他的剑一般，竟然有了波折。也许老人在战乱中也经历了很多，眼下伏霄也只能做如此猜测。
老人接着问：“后生，倘若有日老头子再无可以教你的，你打算如何？”
“阿公，那日不知什么时候才到，我没想过...”
这倒是一句心里话，伏霄丝毫不了解面前这个神秘老人的能耐到底有多少，不光剑术高深，而且学识渊博，也从来也没有为生计发愁过，每次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银钱，仿佛永远用不完似的，跟着这么个老人，也不知何时能学得完他的本事。
“呵呵，老头子我倒觉得你很快便能看到那天，还是提前想好罢，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