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18)

“爹，你有一身本领，为什么屈身于此当一个终日酒肆鬼混的废人。”靖孤极呆滞的看着月光，问道。
男人没有应答，他打了一个酒嗝，继续睡着。
“爹，你的武功是哪里来的？”靖孤极继续问。
“不练剑就别说废话。”男人感到有些烦，逼着眼睛喃喃说道，像是梦话。
靖孤极看着院里地上的木剑，自顾自地说：“爹，我想再过几月，便离开县里，去零凌城或者其它什么地方，用爹教我的武艺去博取些许功名。”
男人眼睛睁开，眼眸深处深红色的光格外明亮，他并没有醉，也并没有睡，他也没有对靖孤极这番言论发表什么评价，只是问他什么突然想到这些。
“我只是认为不能像爹你一样罢了。”靖孤极低着头，看着地面上的月光；其实他对如今的生活并没有感到不适，这或许和他没有体验过大富大贵感觉的原因吧，他只是觉得七八十载，不想太无趣。
“哼，哼哼哼，哼嗯哈哈哈。”
不知道是笑声还是冷哼声，仅仅只是一瞬间，靖孤极被这一股阴冷的气息所惊吓到，但他扭头看向男人时，他已经恢复常态，靠在床上挣着明亮的眼睛。
“功名？财帛？还是其它什么？这些或许很难得，但在你百余年甚至不到的岁数里，你真正想要的往往都求而不得。”男人在床边注视着靖孤极，用从来未有过的认真口气说到：“人生不过百余载，蹉跎岁月近半生。竹节编篮亦盛水，到头一切空费心。忆当初，回首余生空悲切。”

“那为何还要教我武功！”手中的书卷在男人声音的影响下靖孤极也无心再看，极少发怒的他此刻柔气的脸变得凌厉，瞳孔愤怒地睁着，站着厉声质问着面前躺着的男人。
男人用舌头舔着焦黄的牙齿，回味着酒香，努力回想自己为什么会教靖孤极那个男人的武功：“一时的兴趣......应该吧，我也忘了。”
靖孤极不再理他，站在门口的他平息了自己的理智，然后向着院坝中走去，竹林之中今晚月色不错，借着月光自己或许能不在那个男人的影响下安心看书。
“喔！我想起来了，但现在告诉你为之尚早，等你能从我手中挺过七招后再给你说明原因。”男人的声音在竹林里回荡着，好像他竹林月光照不到的黑暗中无处不在。
靖孤极面无表情地坐在园中石凳上，捧着书籍看着，但无法专注，就这样将诗集的内容生硬地看了几遍，看了一宿，强迫自己不要分心。夜风吹开了院坝中的竹叶，露出了那一柄带有自己血迹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