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会放弃(2)

哥，现在我们经历的事情是我们选择的吗，还是说…
南俊哥和我走在夕阳西垂下的松洲的一个窄巷里。路灯灯光偶尔还会不祥地闪烁一下，我在墙上画着涂鸦。干瘪的脸庞，仿佛失语的嘴角，枯草般的头发，空洞的眼神。这是今天上午我画的，硕珍哥的脸庞。
昨晚做了个梦。是有高中朋友们出现的噩梦。发生了残暴可怕的事情。还有硕珍哥在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悲剧。我把那张毛骨悚然的面孔用涂鸦画出来，因为不这么做的话，我就无法摆脱充满在脑海中的恐惧。
然后去见南俊哥了，哥偶然对我说，“硕珍哥回来了。”我转过头看向南俊哥，就算是单纯的偶然也令人在意。“最后一次见硕珍哥是在两年之前，听说了他要去美国，其他的就都不知道了。但是哥变了很多，模样什么的倒还是那样，怎么说呢，很难用语言形容，就好像是失去了什么的人。”听了这话我拉着南俊哥跑到这条巷子的尽头。
哥站在涂鸦前面，什么都没说，好像也听不到我的提问，也没问我为什么没有画瞳孔。这可能是因为，哥看到的真实的硕珍哥的脸就是这种感觉吧。
“因为太害怕了所以没能画上瞳孔。”我说。脑海中的脸庞十分鲜明，眼神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坚定。但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表现出来。喜悦和悲伤这些感情全部挥发掉的，只剩下漠然冰冷的瞳孔。就像是很多颜色，是从唯一一个颜色中破碎出来的颜色，什么都不说反而像是在讲述着更多的故事，就是这样的眼睛。我几次拿起喷雾罐修改，但最终也没能画出瞳孔。

“哥你知道硕珍哥的电话号码吗？”我转过头问南俊哥。“要电话号码干什么？”“有事想问问他。”“什么事？”“我不是很清楚但好像应该得先见一面或者问一下。”就在这个时候，南俊哥的手机响了。“怎么没来？”是号锡哥。他说玧其哥和柾国也一起在集装箱里等着呢。我们倒退着走出了小巷。
南俊
22年4月11日
看见远处集装箱的灯光了。我和跟在我身后的泰亨都没说话。也不是谁驱使的，我们就是在慢慢地走。像走错方向的人一样经常回头看。越接近那灯光脚步就迈得越慢。
硕珍哥会说吗？听了泰亨的话我犹豫了一会。不说别的起码会说从美国回来的事吧。我想起了在加油站突然出现的硕珍哥的脸，空洞的脸庞，干涩的语气。又想起了刚刚泰亨问的问题，现在我们经历的事是我们选择的吗，还是说。泰亨说到这里就停住了。他要说的应该是，也许是命运吧。你相信命运的存在吗。
命运。到目前为止我好像还没想过这种东西。最多只想过出生的环境、性格这些东西就是命运吧。但奇怪的是我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有了种如果没有命运这种东西就好了的感觉。 没有被决定好的事，让结局的所有可能性都是选择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