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场【2】(4)

只有疯子才会和疯子是朋友，是吧？
“你对我来说很危险，我要不要杀你？”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用之前捡到的短剑指着江沉，我需要抬头看他，说不定我们两个中间，我才是需要担忧活下去的人，他的的确确不是普通病弱的人。
“你可以杀我。”江沉笑容越发灿烂生动，伸手去抓短剑，握紧后手心滴滴答答淌出红黑色的血，顺着手腕流到白衬衫的袖口上，红白分明。
“杀你没意思。”我忽然失了兴趣，就如同一开始的感觉一样，他是个毫无生机的瓷娃娃，随便毁坏一个东西没有成就感，我翻了翻斜挎包里的随身物品，扔给他一卷纱布，“你还有用。”
“知安，你真可爱。”江沉一边把纱布缠在手上一边走近一步，“今天还去其他区域么？”
“我要在这里过夜，已经只剩你和我，安全一些。”我懒得搭理他，或许我也是疯子，但显然我和江沉疯的方向不同。
“那你知道疯帽子喜欢爱丽丝么？”
我不想回答他，江沉却还是慢悠悠地说这话，自顾自地讲故事。
可能他真的是话唠。
“疯帽子喜欢爱丽丝。爱丽丝不是疯子，所以他们注定不可能沟通。”
江沉眨眨眼，彻底绑好纱布。
“我对人的厌恶大概从有记忆开始，来源于那个女人。虽然她虐待我，可也给予我生命，是不会从我的生活中割裂开的。我是一开始就是恶魔，还是后天变成的疯子，我不知道。”

他停顿片刻。
我在听。
“所以，我亲手把她的一部分剥离出那个躯体，带在身边。”
“是骨盆那一片的骨骼，曾经支撑我能够出生的地方。骨头全部磨成粉末装在一个小玻璃瓶里，拴上绳子，我的项链。”
我凝起目光看向他。
“是这样的，你看。”
江沉用手托着小小的玻璃瓶，给我展示他的宝藏。我能看清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的盛满光芒，闪烁起少有不是死气沉沉过分寂静的生气。他相当认真的模样，让我意识到这是一双漂亮的眼睛，说不定可以蛊惑人心。我默默想着思索着，这么漂亮的眼睛如果总是有神，应该不错。只有活着的江沉才能让眼睛有神。
我笑笑。
“很好看。”
我说。
“嗯。”
江沉点头。
要怎么刺激他，好得到永远神采奕奕的眼睛呢？
“你真是长了和他一样的嘴唇。”女人笑起来，伸手抚摸着小小软软的婴儿，“一定也能成为他那样听话的奴隶对不对？”
女人又是抬头，看着映照在镜子中的美人——唇红齿白，芙蓉为面柳为眉，难掩风情万种的媚，勾着男人一个个为她神魂颠倒。不是有一句话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个孩子的父亲也是这样奔赴黄泉。女人幽幽地盯着婴儿，突然伸手扼住孩子的喉咙，看着孩子拼命挣扎才又一次松手，若无其事地轻声软语哄着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