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斗剑(11)

叶蓁不收劲势，仍是挺剑刺前。那络腮胡的汉子只惊得面如土色，双腿猛蹬，拖地后行，眼见长剑将及刺到，惊惶之间，不由得伸长了脖子，纵声大叫。
剑气如虹，势道凌厉，叶蓁心中倘若存着一丝恶念，招式既发，决不收手，长剑势必洞穿那汉子咽喉，绝无活路可言，正当她欲待撤剑之时。
突然间，只听长空划过一阵急响，一粒小石子不知从何处射出，声音异常响亮，其势如破竹，叮的一声，击打在剑上，登时碎成数十粒，四下飞溅，剑身不住颤抖，嗡嗡作响。
叶蓁被石子这么一击，身形微晃，移了几步，心下一凛：“这一粒小石子竟有如此大的劲力，可见来人武功之高，而且多半是对方的人。”想到此处，不禁双眉紧蹙，向石子飞来的方位望去。
便在这时，一人从门外缓步走出。那人一身青袍，面容清瘦，约莫四十来岁年纪，两只手背在身后，神情甚是凝重。
他还未开口，那一旁的年轻汉子已抢先叫道：“师叔！”说着上前行礼。
那络腮胡的汉子听到“师叔”二字，立时心神大振，赶忙起身，走将过去，正要叩礼，哪知一个巴掌劈脸打了下来，鞋底一滑，跌倒落地。

青袍客衣袖一挥，说道：“你可真是丢我们门派的颜面！冯厚，扶你吴师兄下去。”冯厚应道：“是！”答罢搀着那姓吴的退到后方。
青袍客瞧向叶蓁，笑道：“小兄弟剑法了得，不知是哪位高人门下，可否相告？”他虽然笑容满面，但眼神冷峻，绝非纯粹请教。
叶蓁长剑指地，拱手道：“晚辈与贵派弟子发生冲突，纯系误会一场，并非有意大打出手，还望前辈见谅。”
青袍客脸色微变，道：“我问你是何门下，你却答非所问。吴劳输了便是输了，那也没甚么好说的。你不肯说，难道阁下师父的名头甚大，老夫不配知晓？”
叶蓁忙分辨道：“晚辈绝无此意……”
青袍客嘿嘿一声，打断她话头，冷笑道：“绝无此意！以你适才那一剑的威力，倘若不是我出手阻断，只怕吴劳现下已是一具尸体。你武功确实较我门下这两个不中用的弟子为强，但我派武功历尽数百余年，何其精妙高深，又岂是这般容易领悟。”
叶蓁道：“前辈说的是。”心中却想：“世间武功大多如此，只是学者不得其法，难以贯通，又或是学者平庸之极，根本就不是学武的材料。”她明白青袍客语中的含意，无非是说门下弟子之所以落败，不是因自己武功高过他们，而是他们尚未习得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