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甘】吹灭小山河•山河盏（下篇）(5)

此时，置于案头的山河盏烛光摇烁，“哈欠～是哪个臭小子在念叨本座？”
医•在线卑微•生：姐姐我错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
甘罗发现这些天的扶苏很不对劲：他时而喜不自胜、憨态毕露，譬如方才；时而又面若沉水，尤其是在偷眇自己那会儿。按理说，这厮以前在高泉宫可没少干过此番有辱斯文的勾当，如今他们的关系发都展到了这个地步，又有什么好值得隐瞒呢？对于原本注定的结局和一年前的离散，他们二人无比默契地选择了避而不谈，真真切切的情愫，从儿时的相识到现世的相守，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从未怀疑对方的心意。奈何自家殿下的反应着实奇怪，上卿大人不得不向八卦的古董们询问起缘由，结果当真是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话说就在这第三日的清晨，趁着扶苏外出买早点，古董们各个争先恐后想为老板答疑解惑，但听来七嘴八舌东拉西扯一气，倒让甘罗更是头疼了不少。最后，还是一块说书先生祖传的醒木用唱腔讲明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那山河盏不愧是嬴氏流传下的秘宝，忠心护主，绝世双标！说担心医生这小子搞出什么危险发言，干脆暂时封住了他的嗓子；至于扶苏，若非她作法助力，自然无法听到古物精魄们的交谈私语。

他的殿下定是想从古董们的话语间更多地了解自己这两千年来的心境沉浮，毕竟他并不打算向他和盘突出。他们仅向上天再讨得三日相处，离别之言都不够尽诉，何必浪费时间在追忆苦怨上？但扶苏多少是知道了一些，一些甘罗不愿直接倾诉于他的故事，怕他心疼，怕他气恼。所以啊，他才会有凝眸片刻的沉郁流露，被众古物肯定的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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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湖心亭。
“殿下……”上卿大人擅饮了些秋自露，不消片刻醉意便涌上双颊，将其晕成了好看的酡红。但在这肃杀冬末，暖酒终究暖不了他冰凉的身躯，他只剩一颗缓慢跳动的心脏是热的，里面流淌着爱人渡给他的温度。“臣曾怀虚妄，他日若能同列史书，便成你我的婚书……那时痴傻，烦请殿下见谅……眼下光景，旧朝不再，青史难改，臣只愿斗胆一问，殿下以为如何？”
“如卿所愿，我的毕之……”抬首间正窥见桌案上烛焰越发躁动的山河盏，它莲形的玉色花瓣已然尽数凋垂，扶苏知道，留给他和他的时间不多了。
“大公子……”一向能言善辩的上卿大人委屈得没了言语，下意识里攥紧了那人的衣袖，这神情动作，千百年来，竟也半分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