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 烟火人情(2)

“你们是都在一个地方买的？因为很好吃吗？”
“花生倒是没什么特殊的，有些还是不好的。就是卖花生的是一母子俩，单亲家庭。孩子还是脑瘫，就照顾照顾生意，谁也不认识谁。”我爸头也不抬地一边剥着花生往嘴里塞一边回答我。
“不认识的话你们怎么知道孩子是脑瘫？”我继续追问。
妈开口回答:“这事其实是我那天路过市场门口看见有卖花生的，本来没想买，但看人挺多的，可能味儿比较好，就想着买点。过去问价也没看见排队的，后来看见赶紧说不好意思，大家也客气，都让我先买，说他们不着急。后来问排队的才知道都是照顾生意的，不问价，也不还价。路过了，看见她出摊儿了就买上一兜花生，也算是帮帮她。至于孩子嘛，跟你一般儿大，不过比你瘦多了。她一般就背在身后面，不然没人照顾。”

“所以后来我和你妈谁看见了也会买一兜，也不问价，毕竟都不容易，她更不容易。”爸补充道。
一时间我听得竟有些震惊，震惊买花生母子的不易，震惊顾客默契的善心，更震惊于父母能以如此方式讲述，没有觉得“奇怪”，也没有想趁机“教育”，甚至有些风轻云淡、理所应当的意味。
当父母用柔和的语气讲述这份温暖时，我觉得他们平凡的不能再平凡，同时伟大的也不能再伟大了。我想这就是属于人们的默契，一个不会说出口的承诺，一份藏在心底的善良。
我恨死了人情世故，却又甘愿当它的手下败将。
——2021.2.20 叶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