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六(2)

实际是在我看到一张张照片的时候，不经意间瞥到了一眼这位日本医生的容貌。
……像。实在是太像了！
她应该一定是小綎，暗自想道。于是就聘请她了——这样一位除了与我同是东亚人就再无交集的医生。当时都想了些什么呀，脑袋一发热就决定了，却不觉得后悔——毕竟人家伊藤的确医术精湛。
可在她来后，还是没有跟她多说话，即使我懂一点日语，她也懂一点汉语，但说话时还是用二人都不太熟的英语。我也偶尔有幻觉，好像她就是我在想的人。
但毕竟长江不是海。我曾游过长江，也要为她的浩渺倾倒，甚至觉着扬子江比海还能包容——
才饮长沙水，
又食武昌鱼。
万里长江横渡，
极目楚天舒。
不管风吹浪打，
胜似闲庭信步，
今日得宽馀。
子在川上曰：
逝者如斯夫！[2]
——但万里长江终究不是海的，游海又是很长时间之后的事儿了。
“哦……”特蕾莎对我这样的回答好像还有些怀疑，“那位医生……”
“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故事说起就长了。
“伊藤咲月，黎綎在什么地方？”
“我就是黎綎呀！” 咲月竟笑了出来。
“伊藤咲月，我跟你打个赌，怎么样？”
“我赌你想说：‘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是吗？”
“对。”倒还不如坦白了。我笑着把手枪收了回去：“你的枪里有没有子弹，你自己最清楚。”
伊藤咲月也将手上的枪放下了：“我就说么，除了我，还有谁能再了解你呢？好吧，我输了，你让门口你的人把我带走吧。”
“门口没有我的人。”
“什么？”咲月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仿佛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那我这是……彻底输了呢。”
“坐下吧。”一轮之后，竟轮到我说出这句话。真的是险得不能再险了呢，她手上的那把枪中，子弹是已经压满了的，要不是她想得太多，要不就是她对我网开一面，“放水”了吧。暗中擦汗后，伊藤倒不像我一样，老老实实地坐下来了。
“唔，我想我们有些地方想的是一样的，有些地方则是误会了。”是伊藤咲月先开的口，“所以……我能听听你是怎么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