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方的自杀（三）(2)

“爸，你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身体出什么事啦”。
“哦，没什么大事，有点小感冒”爸回答说。
虽然嘴上爸说的是感冒，但是我猜这可能不是感冒，爸的生活十分自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习惯，又转念一想，爸每次身体不适都只是说一点小毛病，让我不要担心。我还记得有一次，爸早上去上班，在外面给车子撞了，后来请假回来一声不吭就在床上躺着，问他也只是说肚子不舒服，不是后来肇事司机登门看望，我都不知道发生了这件事，让他去医院拍个片子他也不去，周围邻居都说我爸是个犟人，但只有我知道他是舍不得那几百元钱。
想到这里，我倒不好开口找爸要钱了，我爸一生全把钱花在了我的身上，好不容易等着我长大了，那知道我又这样不争气。我一阵羞愧，只有打发父亲先去睡觉，还是等爸睡着后偷偷拿钱吧，的确没有勇气开口问父亲要钱。
我躺在床上，等待着父亲入睡。看着房间里面熟悉的摆设，心里有种说不上的亲切，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关上灯，黑暗弥漫开来，对外界的一切感知在突然之间断开了，头脑却越发清晰了起来，想起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的自己活得真的无忧无虑，也无数次在心底暗下决心，一定要让父亲住上大房子。但是几十年过去了，社会上的诱惑让曾经的自己渐渐迷失了方向。只有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儿时的愿望像不安于囚笼中的野兽，一次次的鞭打着迷茫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我从回忆中醒过来，隔壁房间已经传来微微的鼾声，周围一片寂静。我开始注意到了心里传来不安，显然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我意识到接下来可能出现很麻烦的事情，我的额头涌出细汗，意识开始恍惚，手脚也抽搐了起来，看来我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我的毒瘾犯了。
我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大，内心一片躁动，我明白现在是没有毒品给我吸的，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脑海已经开始产生幻觉。隔壁熟睡的父亲也被我弄响的声音惊醒，来到我房间也明白了我发生了什么，看得出父亲也十分慌乱，他一边大声的叫我冷静，一边想办法限制我的行动。
我已经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的思想如同最为原始的野兽一般，大吼大叫。我的意识开始消散，退回到最为本能的反应，我开始有了幻觉，开始胡思乱想，眼前这人不断对我产生阻碍，我产生了本能的敌意。我向眼前这人蛮狠的冲撞，他很容易就被我撞翻在地，我开始向室外走去，我要离开这个囚笼，但是身后这人又冲上来抱住我的双腿让我跌翻在地，我轻松的挣开了，我看见了茶几上的刀具，我知道面对敌人该怎么做了，我拿起了刀，回过了头。
紧接着面前这人从我眼前渐渐跌了下去，倒在了地上。红色从腹部向着全身扩散，他的嘴巴仍在轻轻的张合，想要说些什么。我手里的刀具已经染红，掉落在地，与地面撞击发出来清脆的声音，将房间里巨大的争执声在此刻画上了句号，四周又归于一片和谐的旋律，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毒品带来的恍惚继续麻痹着我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