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组】二三事（爱绫爱依年春季征文活动）(6)

我觉得有些奇怪，灰发小姑娘看起来还年轻，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日后有的是时间来腻腻歪歪喂饭，为何那女子的余音，却是……
最后一次？
她许是怕烫，将右手缩在袖子里，不露出一分一毫的皮肤，而后用那衣袖垫着，拉着那小姑娘入座，又用左手执勺，一口一口先将鲜美鱼汤喂与了乖乖姑娘。
我转念想，她应该是怕弄脏自己的皮，毕竟鬼不惧冷热，且在画皮鬼那里，它们的那一身皮比什么都宝贵，往死里说，那便是没什么比它们的皮更重要，即使只有一个针眼大小的伤口，无论多久都不会痊愈，除非换新皮……不过她左手手心并无老茧，她曾说自己练的是红缨枪，那掌心必然有茧才是，若她是右撇子，那为何左手执勺？难道……她骗我？
我刚想开口询问，灰发小姑娘被喂了几口就撇开脸，插嘴，道：“阿绫……也、乖！”她终于将乖乖背在身后的手伸到那女子的面前，将握着的物什献与她，道，“奖、励！”
她见了那物什，右手猛得一抖，碗差点从上翻落，幸好她及时将其端好，不然，那必是一片狼藉，难收拾得很。
我也好奇，越过桌子瞧上了一眼，豁！
——只是四串冰糖葫芦。

她将碗轻轻放下，接过那普普通通的四串冰糖球儿中的三串，抿唇，而后柔声谢道：“谢谢……不过，为什么要买四串？天依，告诉阿绫可好？”
那孩子露出了一个傻气、却天真可爱的笑。
彼时，正巧，有烟花绚烂绽放，缀在夜空，噼啪声响很喧嚣，或许是我非常在意，或许是此刻氛围正好，她的声音异常清晰——
“要、要、给……神、仙、姐、姐……呼、呼……还、有！龙！不、不、能、少……”
红衣女子听了，沉默了许久，久到夜色浓厚得比墨还浓重，才眼眶微红地面向我，道：“刚刚的故事还没讲完，道长且听。”
“故事要从……兄长最后一次胜仗归来，带我与言姐来此游玩开始讲起——”
【叁】四串糖墩
如果要我重回兄长离家出征的那一日，我肯定要劝他，劝什么呢？劝他打个败仗。
可他是个好将军，他为民着想，镇守青柏城的那一段时日，百姓几乎把他当成自家人看待：他从不欺压他们，还常为他们主持公道，他麾下的军队也各个都和百姓相处融洽——如此看，兄长他是绝对不会拿百姓的命作玩笑来看待的。
毫无例外，这次兄长出征又是打得敌人落花流水，战功加身凯旋而归，他骑在战马上，威风凛凛，唇角却常常含着笑：兄长很温柔，对谁都是，除了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