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隐》(二十九)
少女纤细修长的指尖稳稳地把握着笔尖。
“留下悦成一个人好吗?”坐在案上的天依跳下来,“下池的局势还没有稳定。”
“如今天下哪有地方的局势是稳定的?”言和继续书写,“星尘并没有给我们安排具体的任务,而且当初在黎山上天隐分兵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魍魉和行族的确切关系。他们有的去了离国,有的去了下池,有的在东南防备,有的在行族探查,有的在东海游说,能自由行动的只剩下我们。”
“所以你要去帝都验证你的猜想?”
“我压根没有什么猜想。”言和说,“但是一个诸侯在一百五十年的和平之后要突然出兵侵犯一个游牧民族,我好奇的是,据我所知这行为本身没有任何意义,但任聆不仅这么做了,他的背后还有战或的影子。”
“大梁丞相,战或。”
“也是千年来记录天隐的战家人。”
言和起身,把面前的纸卷起来塞入手边鸽子腿上绑着的竹筒,雪白的禽鸟扑棱着翅膀飞出窗外。
“明明一国宰相过问诸侯出兵这种事很正常的。”天依伸懒腰。
“但是让出兵的诸侯回来这种事不多见。”言和答道,“他是大梁的宰相,应该鼓励任聆给大梁开疆拓土的行为。”
“问题是任聆也开不了多少疆土啊……洛夜山脉就横在那,他越过洛夜山脉上的玉门关上关外去打下池,除非把洛夜山脉跟玉门关一并搬过去,否则打下来多少迟早都会被下池的铁骑抢回去的。”天依端起碗来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