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堂】切糕蘸白糖5(4)

“嘿！我说你这个人嘿！”听不下去的烧饼站起身来刚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孟鹤堂拉住了。
“这位小少爷这么说话不对。”孟鹤堂缓缓抬起头，好看的眼睛里已没了往日的笑意，看着锦衣少年的眼神平静又冷漠“我们是唱戏的，但也是凭本事吃饭的，是正当营生，怎么就成了少爷口中不入流的玩意儿了。”
那少年本就只是气不顺，想找个由头随便扯些话发发脾气罢了，没想真的争辩些什么。本想着这些人必不敢得罪自己，只会乖乖听训，谁承想这班子和其他人倒不一样，竟是个要争辩的死心眼的主，一时间竟不知要回点什么，反倒被孟鹤堂盯得有些不自在。
但想到这么多人都看着，他还是挺了挺腰板开了口“左右不过是个戏子罢了，唱得都是些乡野小调，只是供人消遣，怎么就不是不入流的玩意儿了？看你们这样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知道什么叫电影吗？听过西洋乐吗？那才叫艺术呢！”
“戏是从乡野中来的清曲小唱不假，但这么多年过去，早就成了有派别的剧种。单就拿咱们今天要唱的《牡丹亭》来说，自明朝起就有了本子，传到今儿已经有几百年的沉淀。”孟鹤堂顿了顿“我是没看过电影，也没听过少爷说的那些西洋乐，我只知道，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肯定不比它们差。您说戏是供人消遣的，但在不懂它的人眼中，少爷说的那些又何尝不是消遣？”

那锦衣少年自小便被人捧着长大，根本没人敢与他这般说话，哪曾被人这样噎堵过，拿着扇子指了孟鹤堂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得出，只能涨红着一张脸愤愤离去“你！你给我等着！”
众人看着那少年就这么气呼呼地走了有些讶异，栾云平上前心领神会地按了按孟鹤堂的肩膀，孟鹤堂才渐渐褪去了眼中的疏离和淡漠。刚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还没细说上两句，那边早就来秦府打点的郭德纲迟迟等不到众人过来，已在丫鬟带领下迎了来“都杵在这儿干什么呢？快误场了！”
众人闻言顾不上说刚才发生的插曲，忙抬起落在地上的箱子往准备好的地方走去，孟鹤堂紧走两步帮被撞到的师兄抬箱子，好让他卸力。那师兄感激地看了孟鹤堂一眼，孟鹤堂只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手上多用了几分力。
郭家班一众进了屋子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忙着扮相。相隔甚远的厢房里，正忙着给笼子里的鹦鹉添食的秦老太太放下手中的银勺，饶有兴趣地转身看向身后汇报事情的管家“哦？那孩子真是这么说的？”
那管家回道“是，院里的家丁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