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日(四)
(四)堕
连着阴了好几日,憋得人喘不过气来。昨夜里忽起了大风,据说吹的川里的水几乎爬上桥来。
早起却是晴了,晴得通透,晴得敞亮。天湛蓝,丝缕的云也没有,天地似乎就那么融在一起了,就像连着吵架了几日又忽然和好的小夫妻——和谐时却又觉得有几分羞涩与突然缓解了的思念——打心底的痛快。
我深呼着气,贪婪不息的。我喜欢风的,在这种时候,若是云都化了雨,坡上还需湿好一阵子,我也不得出,牛也得饿着肚子;若是飘了去,总在别处化了,倒也变成水,总会来的。
我一直以为云就当在天上,水才当流在地上——就像太阳,总该待在天上。
大概是许久未见过太阳了,总觉得看着很亲切,明明就挂在天上,却觉得总不刺眼,甚至想一股脑的拥上前去。
我迎着太阳躺下,将牛赶到一边去,随他吃草去了,远远的似乎听到有人在唱我们村大诗人的诗。声音夹在微风里,似有似无,倒是朦胧的美了。
太阳就那么照着,周身暖暖的——我随便找了坡上的一块,和着不大的响声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