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日（三）

（三）书
我向来很少看书的。
我以为看书就会得像小客，沉默甚至阴郁的，毕竟，除了他村里没人这样——不如说除了他基本没人看书了。
我尝试着读过几页，虽然大概认识一些，但终不知讲了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密密麻麻的文字排在眼前，却觉得纸开始变大，甚至遮住了天；我被盖得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我似曾相识的，但想不起来——印象里恍惚只有一扇不大的窗子，蓝色的床帘，纯白的被子和能摇起来床头的床。
大约百无聊赖至极时，我才会像小客要一本不厚的书来读，不过两三页，便将书罩在脸上睡去了。
天好时，在小客见门前，他会躺在石头上看书。我从草地抬头看他：“那书你看了好多遍了吧。”他头也不抬，似有似无的嗯了一声，我只好接着说：“这都看过了，也没啥意思了哈哈。”他不动，什么都不说，我能听到的只有不甚大的虫鸣和翻书声。我伸手去抢他的书：“你也多活动活动啊。”小客却似身上装了弹簧，倏地跳起来，将书举得老高。我上步去追，反被他轻轻一推便从大石上跌下。
我躺在草丛中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客跳到我身边：“你也适当看看书吧，脑袋空空的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