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纸星》(6)

也不好意思总跟可乐问起肖战的事，他只能一天天等。
六月已是雨季，天气日日转热。前桌的可乐已经换成冰的，不知不觉间，王一博和可乐还有被他拍在门后的男生他那一帮，都渐渐熟悉起来，见过那天轻声道歉的王一博，他在大家眼里的样子已经不那么不可接近了，他们偶尔会问他要不要一起打球，或者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王一博终于成为了高一三班的一员，尽管仍然话少，很多活动也不是很有兴趣，但是对于每个人投来的善意，他都不会置之不理。
然而，在他的设想之中，最先和自己熟络起来的人，该是肖战——凭着漫无目的的直觉和他印象里办公室门外的对视的那一眼。
他很不想承认，肖战对他有种独特的吸引力。
彼时他并不知道那就是肖战，不知道那就是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榜一转校生。
但如果早知道，或许自己根本没有机会认识肖战吧，这样看倒是不亏，他想。
肖战一周之后才回来上课，可乐给他留好的练习卷攒了厚厚的一沓，目测不补个三五天是写不完了。
早读他从门口走进来的时候，王一博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瘦了许多，眼睛明显得泛红，总是沾着温润笑意的眼角都黯淡了下去。

“肖哥，你没事吧？家里......”可乐看他的样子，不知道怎么问合适，只得重复一遍问，“没事吧？”
肖战勉力弯了弯唇角，摇头说没事。
只和王一博还有可乐打了个招呼，一整天肖战都几乎没说什么话，他忙着补自己落下的作业与试卷，看起来心情糟糕，时不时地停笔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一节自习课，肖战正埋头写试卷，忽然被什么轻飘飘的东西打中了肩膀。随后一张被折成了小方块的作业纸掉在了他脚边。
他转头，王一博被一摞书挡住，看不见人。
“还好吗？”
稚拙的字迹和王一博课本上的名字如出一辙，他曾见过。
肖战在那张纸上写下“没事”两个字，觉得太敷衍，他又添上一句“在补作业”。
端详了片刻，忽地想起，王一博本来这个时间应该不在教室了，于是他又添上一疑问“你今天上晚自习吗”，才把纸按原样折好反手从桌角递了回去。
一分钟后纸条从后面传了回来：“上的。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吧？”
肖战这才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来，王一博没说，肖战自己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两个人约好的“明天见”，一直都飘在夜风里，还没有落地。于是他在纸条上写道“好呀”。